西城的北境号角吹响后,东城立即有了异动。
唧唧嘎嘎的铁绞扭响动中,沉重的铁闸门升了起来,而吊桥也同时咔咔咔的放下,架在高涨的扩城河上。
佛雷骑兵从城门口涌出,如同一条钢铁和火焰的洪流,踏在吊桥上的隆隆马蹄声掩盖住了滚滚河水声。
人、马都穿戴板甲,每十人中有一人擎火炬,其余则提长柄斧,带有锐利的尖头和沉重的刀刃,足以劈碎骨头,撕裂盔甲。
骑兵四个一排,从城门口望进去,一眼看不见尽头,骑士、侍从和自由骑手,手执火炬与长斧,隆隆奔出城堡。
暴涨的河水溢出堤岸,于吊桥尽头黑乎乎地打旋,有马肚子那么高。城墙上,战鼓如雷,佛雷骑兵们在鼓声中奔下吊桥,溅着水花强行趟过去。
暴涨的河水带来了烂泥和杂草,这限制了佛雷骑兵们冲锋的速度。
他们距离婚庆大帐还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而佛雷家的西城已经沦陷。
黑鱼布林登·徒利,率领河间地的五百重甲骑兵,突进西城,如入无人之境,杀得大街上的佛雷们纷纷逃走。
弓箭远近射杀后,长枪重骑突袭,很快冲进了西城的大街小巷,一路砍杀,无可阻挡。
西城成了一片屠宰场!
轰的一声,西城婚宴大厅‘打开又关上’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猛然撞开,木屑纷飞,门闩断裂。
一将纵马冲了进来,一身重铠,马身上也披了黑色锁子甲,他手挥长剑,径奔手提重斧回头观望的黑瓦德·佛雷。
黑瓦德·佛雷,第一个被杀死的莱曼·佛雷爵士的次子,性格最暴烈残忍,佛雷家勇武第一。
佛雷家族的重斧战士突进大厅的时候,他就丢了匕首,抢了一柄重斧,把北境的数名爵士开膛破肚。
黑瓦德从大门炸开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挥动重斧来迎战黑鱼,咻的一声,一道灰色的影子快如电闪,猛扑向黑瓦德,张口咬住了他的手腕,咔嚓一声,手腕断裂。
冰原狼灰风!
黑瓦德踉跄惨叫声中,黑鱼长剑掠过,在黑瓦德的脖子上切开一个巨大的创口。
佛雷家族最勇武的黑瓦德重斧掉落,双腿跪倒,头歪向一边,软绵绵倒下,脖子上鲜血狂喷!
冰原狼已经扑倒另一名佛雷,咬住了对方的咽喉,令人恐惧的狼吼声中,灰风抬起头,嘴裏含着一大块的……滴血的肉……
“灰风!”罗柏的声音在高台后面的一个角落响起,灰影一闪,灰风猛扑过去……
……
东城。
高高的城墙后面,投石机的声音响了起来,沥青和火油桶划过天空,砸在三座巨大的婚庆大帐篷上。三座婚庆大帐应声着火。
五百佛雷骑兵和五百波顿骑兵编成了阵列,在火光的映照下,趟水上岸,钢甲闪烁着橙光。
婚庆大帐裏面,其乐融融的酒宴局面瞬间变成了战场……劝酒的佛雷和北境骑兵们同时翻脸,各自拔出短刀和匕首,狠狠的捅刺在对方的身上……
一时间,刀剑撞击声、咒骂声、凳子碎裂声、惨叫声、呐喊声在三个大帐篷内猛烈的爆发……
而在婚庆大帐的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树林外边是北境骑兵们的军用帐篷和五六十个丝绸帐篷。小树林里,搭起了简单的雨棚,拴着北境人的数千匹战马……
从婚庆一开始,临冬城骑兵和白港骑兵就一个一个的溜出,回到了自己的军用帐篷内,穿戴好铠甲,全副武装,悄悄进入小树林里骑上战马,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临冬城的骑兵首领是艾德·史塔克;而白港骑兵的首领,是文德尔·曼德勒爵士。
……
岸边,婚庆大帐。
一只木桶从天而降,砸到第二个正在燃烧的婚庆大帐篷上,爆裂开来,火焰顿时窜起一倍高。
佛雷家的投石机投射的不是石头,是火油桶。
嘭!嘭!嘭!
投石机一下一下的响起,城堡中正抛出油料、沥青和火油桶,将东岸的三座巨大的婚庆帐篷变成三个巨大的火球,大帐篷裏面在彼此狠狠战斗的北境人、佛雷家的人,纷纷逃出来,如炸窝的蚂蚁……
突然,低沉的北境号角声在左边的小树林里响起,一支打着史塔克冰原狼旗帜和白港的手持三叉戟的白色人鱼旗的骑兵猛冲出来,为首两员将军,一员是白港的文德尔·曼德勒,一员是北境的老公爵艾德·史塔克,身后是白港和临冬城的爵士、骑士、自由骑手和骑兵。
“艾德·史塔克公爵在此!”五百骑兵一起大喊,声如巨雷,猛冲向正在和佛雷家步兵一起围攻北境骑兵的卢斯·波顿的步兵们。
“波顿士兵,统统住手!卢斯·波顿已被生擒,你们想要灭族么?”艾德·史塔克暴喝。
他率先飞骑,冲锋在第一个,长剑猛劈下去,砍开一名波顿士兵的头盔,连头颅一起砍开。马蹄扬起,把另一名波顿士兵给踢飞。
正酣战的北境骑兵们又惊又喜,纷纷大喊:“艾德·史塔克大人来了!”
喊声响起,北境人顿时气势如虹!
被艾德解围的一名北境兵挥舞长剑,一剑就把一名波顿士兵的头颅砍飞,仿佛力量一下子增加了十几倍。
而佛雷步兵和波顿步兵无不惊疑心寒,突然现身的艾德·史塔克如天神降临,威风凛凛,长剑挥舞,所到之处,无人能敌,士兵们的畏战情绪如瘟疫一样迅速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