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溪咳了一下,“我知道唐叔不是那样地人。而且,以唐叔现在的江湖地位,没必要贪图这样的钱。我想着,必然是有点儿什么缘故。你刚刚说的,倒让我这个外行想通了些。即便是黑玉虎这样的黑帮老大,也该保护他的合法权利。”肋
恩窈笑道:“那你肯定是不知道我爹的收费标准。”
“啊?”
“开玩笑的。”恩窈摆手。想想黑玉虎的那个样子,摇头,说:“其实黑玉虎本人并不像是十恶不赦的人。”
“坏人脸上又不会写着‘我是坏人’。”西溪撇嘴。
恩窈笑。她瞅着西溪的样子,心想西溪是这样,林方晓又该怎么个厌弃黑玉虎呢?
“再走大概五六公里就到了。”西溪看一眼指示牌,说。
恩窈转头看着乡间路边的麦田,绿油油的,正是抽穗的时候。车窗一开,全是暖暖的风。用不了多久,麦田就该一片金黄了。
每年这个时候,舅舅都会给她送来煮熟的麦穗。一颗一颗的剥开,麦粒含在嘴裏嚼着,会很香……她还记得有一年,舅舅生病没有来城里,她说今年没的吃了。第二天晓琪中午在学校吃饭,晓琪的饭盒一打开,裏面有一簇金黄的小麦,递到她面前来。她一颗一颗的剥着吃,晓琪看着便说真是磨叽呀。晓琪拿了一个麦穗在手心裏,整个儿的剥下来,在手里搓着,吹掉麦糠,塞到她手里,说“吃吧”……镬
西溪的车子在水泥路上晃着,这村村通的公路,只管村外不管村里。坑坑洼洼的,颠的西溪忍不住吸口凉气,要为自己这车子担心一点点。
“骆驼,那位是不是蒋叔叔?”恩窈眼尖,看到站在村口的一个瘦小的男人,忙问到。
西溪一看,说:“还真是。我电话里说了,等咱到了就打电话,蒋叔怎么出来了?”车子又急剧的颠了几下,西溪也顾不上心疼什么车子不车子的了,就在路边树下找了个合适的地儿,停了车便招手,催着恩窈先下去。
恩窈有点儿踌躇——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晓琪的家人了——她走到晓琪父亲蒋长治面前的时候,蒋长治瘦削苍老的模样,让她几乎愣在那里、忘了应该开口叫人。蒋长治先说的,说你是窈窈吗叔叔眼神不太好使了好几年不见你了都要认不出来了……
西溪从后面追上来,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先和蒋长治打了招呼,又借故的“骂”恩窈:“你又偷懒,都是你买的,下车还不管拿……快快,接着……叔叔您别动手,唐恩窈最懒了,不治她不行。”
蒋长治笑着要帮西溪拎东西,西溪不让,塞到恩窈手里去,蒋长治还是接了几个袋子过来,一边说着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一边在前头带路,直说阿姨知道你们来,一早就去剪麦穗了……恩窈爱吃煮麦穗是不是?
恩窈一脚踩在尖利的石块上,险些歪倒。西溪手快,扶了她一下,倒是笑着说叔叔阿姨还记得这个吃货好这口儿。这会儿麦粒还没长实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