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小姐不会是想要切下那人的脚来吧?太血腥了。小喜的心剧跳,捂着眼睛道:“我不看,我去旁边的房间了,小姐你有事叫奴婢。”她忙不迭的躲了出去。苏轻眉见黑衣男人一直瞬也不瞬的瞪着自己,眼神里满满的全是恼羞成怒。她微微一笑:“你如约前来,非常守信,看在你守信的份上,我就再救你一次,给你把体内的余毒清了。昨天你的毒我只解了一大半,剩下的毒被我用药逼到了你的脚底上,虽然不会致命,但要是不清除干净,时间长了,你的双足就会慢慢的萎缩,最多半年,就会僵硬坏死,变成一个没了双脚的废人,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贴身保镖没了双脚吧,是不是?”原来是这样!可你这丫头不能明说吗?黑衣男人气恼未消,狠狠的瞪她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苏轻眉没有骗自己。昨夜他回去之后,将内息在体内运行了一遍,哪哪都是圆转如意,只是内息运行完之后,浑身舒*,只有两只脚的脚底心,却是如堕冰窟,冷得没有一点温度。苏轻眉伸出指甲,在男人的右脚心挠了一下。“有感觉吗?要是觉得痒,你就眨眨眼。”男人双目紧闭,动也不动。有个屁感觉。他觉得自己现在浑身上下僵硬麻木得就像根木头,只有一双眼睛还是自己的,能睁能闭。这丫头的麻药还真厉害!他虽然没说话,苏轻眉却仿佛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之所以给你下份量这么重的麻药,也是为了你好,就算我告诉你这种治疗方法,我怕你受不了这种痒。我知道你是英雄好汉,砍掉了脑袋都不会喊疼,但有的时候,痛可忍,痒难耐。”她用银刀在男人的脚心划了一个小小的十字口子,伤口立刻涌出一股黑色的血液,她在伤口周围用力挤压,直到黑血流尽,血色变得鲜红。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倒了些粉末在纸上,对着十字形的伤口轻轻一吹,药粉就钻进了伤口里。黑衣男人的双足本来麻木得毫无知觉,他也看不到苏轻眉在忙活什么,更不知道自己的脚心被开了个口子。突然,一股钻心的痒从脚心升起。要不是他连舌头都麻了,他差点叫出了声。“现在觉得痒吗?”苏轻眉又问。男人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眨眼。不能眨眼,眨眼就是向这鬼丫头认输!男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赌这口气。“还是不痒?奇怪,应该有感觉了才是。”苏轻眉又挑了点粉末,吹进他的伤口。黑衣男人觉得自己连头发根都痒得根根直立,他想咬紧牙关忍住那股奇痒,可就是做不到。“痒不痒?”男人终于忍不住眨了下眼睛。他认输。他承认刚才这丫头说对了。痛可忍,痒难耐。苏轻眉也松了口气:“终于有感觉了,我还以为是我的药粉不灵了呢,感觉到痒就好,等你痒劲儿过了,体内的余毒就会清了。”她如法炮制,在男人的左脚心也划开了一个小十字口,挤出了毒血之后,洒上药粉。又是一阵奇痒攻心。不过黑衣男人现在明白了,这药是在给自己驱毒,她给自己下了那么重的麻药,也真是为了自己好。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抗得住这股奇痒。这丫头治病的手法,总是这么稀奇古怪,匪夷所思。黑衣男人的目光不知不觉的追随着苏轻眉的一举一动。他看到她乌黑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摆动,她身上穿的衣服很旧,样式也很土。可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优雅自如,让人看得赏心悦目。该死!自己已经连续在这丫头手里吃了好几回瘪,居然还会觉得这丫头好看?男人觉得自己不可思议,于是紧紧闭上眼睛,看都不再看她一眼。那股子奇痒慢慢消失,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舒适。男人阖着眼睛,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好像只是打了一个盹儿。怎么回事!男人从睡梦中猛的惊醒。自己居然睡着了?他想不起来已经有多久没有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了。一睁开眼睛,他就吃了一惊。阳光满屋。他这是睡了多久?男人猛的坐起身来,这才发现他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身下的床板很硬,铺盖都是粗布的,却带着一股幽幽的药香之气。“你醒了?”一个清润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他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还有一张雪白的脸庞,神情淡然,只是眼睛里有血丝,脸上微露疲惫之色。狐狸丫头?男人对她敌意尽消,他现在浑身筋骨松泰,说不出的舒服,两只脚底板更暖烘烘的,好像是泡在一池温暖的水里。一定是自己睡着之后,她又帮自己继续驱毒来着,只是他已经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了。男人看着她眼睛里的红丝,淡淡出声:“你一夜没睡?”“嗯,我的床被你占了,你让我去哪里睡?”苏轻眉虽然忙了一夜,可是心情很好,随口开了句玩笑。然后就看到黑衣男人的脸微微一红。这个男人,也太容易害羞了吧。“这是我熬的药,可是补气益血,对你的身体大有好处。”她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他面前,不冷不热的道:“当然,你要是觉得这药有问题,也可以不喝。”男人盯着她,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然后他就觉得一股暖意从胸腹直透而下。居然真的是对他身体有益的补药。“现在你终于相信我了吧?”苏轻眉微微一笑,将手指搭在那男人的手腕上。她的指尖微凉,男人的手轻颤一下,抬眸看她。她很快收回手来。“你的毒已经全部清了,不过我要问一句,你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吗?”男人摇摇头。“是鹤顶红。”苏轻眉乌黑清亮的眼珠在男人脸上转了转。她单刀直入的问:“是什么人给你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