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管家露出吃惊的表情。“这件事情要是再办砸了,你就别当这个管家了。”谢王妃阴森森地说道。“是,王妃娘娘,奴才一定会办好,绝不会留下半点后患。”冯管家浑身一凛,躬身退出。杨嬷嬷暗暗叫苦,可是知道谢王妃正在气头之上,不敢再劝。她只希望这件事情千万不要闹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天晚上,就有三条黑影潜进了林宅,而且直奔苏轻眉所在的后花园小楼。林宅虽然有家丁护院,但是这三个黑影身手了得,林宅的护院不过都是寻常拳师,半点也没发现这三人的踪影。三人身手利落,翻身上了二楼,熟门熟路就找到了苏轻眉的房门外。一人对着窗缝向里张望,只见床帐低垂,床上睡着一人,便对同伴做了个手势。他捅破窗纸,将一个小竹筒放进去,然后往里吹气。片刻后,另一人压低了嗓子,说道:“行了。”这分量的迷烟足以迷倒五个强壮大汉,而他们的目标只是一个纤纤少女。三人干这等事非常熟练,用刀尖拔开窗闩,又用棉花塞往了鼻孔,从窗户跳了进去,然后向着床上被迷烟所迷的苏轻眉走了过去。“上头说了,先奸再杀,一会谁先上?”“我我我!”三人中的一个瘦子忙不迭的举起手来。他已经看到了苏轻眉,娇好的容貌让他色心大动。“行,这次便宜老二了,你快点,咱们去给你把风。”领头的一人说道。那瘦子老二忙不迭的答应,色迷迷的笑着,向苏轻眉伸出手去。突然,他只觉得手腕一凉,接着血光飞溅,一只手掌掉在地上。“啊——”他的惨呼声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觉得喉间一凉,被一把利刃穿喉而过。“老二,怎么了?”守在窗户和门口的另外两人急忙回身。白光闪过,两人几乎同时眼珠剧痛,接着,眼前一片黑暗。竟然被人刺瞎了眼睛。两人心中大骇,转身想跑,可目不视物,咚的一声撞在墙上。“阿九,留个活口。”苏轻眉翻身而起,看到这一幕,出声说道。但是晚了,阿九已经一剑一个,将变成瞎子的两人也送去了阎罗殿。出剑干净利落,动作行云流水。他面无表情的擦掉剑上的血迹,将薄如蝉翼的长剑往腰间一盘。这竟是一把软剑,平时缠在腰间,可作腰带。苏轻眉抿唇笑了笑,下床点了蜡烛,走到那三具尸体前察看。她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双眸有神,一点也没有刚睡醒的样子,更不像是中了迷烟。阿九盯着她,好看的眉梢微微皱起。“你早知道有人来害你?”“唔,猜到了一些。”她蹲下来检查尸体。三人都是被一剑穿喉。刚才他出剑的动作太快,又是在黑暗之中,她没瞧清楚。“阿九,你的剑法真好。”她举着蜡烛,见三人喉间只有一个血点,即准又狠。阿九的脸色却是微微一沉:“是我多管闲事了。”她分明早就有备,他忽然觉得自己来得多余。“不,我还是要谢谢你。”苏轻眉展颜一笑,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你能赶来救我,我很是开心。”“告辞。”阿九冷冷丢下一句,转身欲走。“喂,等一等。”阿九略一犹豫,回头看她:“还有什么事?”烛光下,苏轻眉弯了弯眼眉,笑得露出一口细白的牙。“你刚刚救了我,现在我也该救你一命。”“救我?”阿九冷了冷脸,“什么意思?”“唉,你当我这房间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阿九,你吸口气。”阿九依言吸了口气,突然,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咕咚一声,摔倒在地。他什么也看不见,四肢也僵硬得不能动,却能听到她格格的笑声。该死,自己什么时候又中了这丫头的暗算了!“你刚才要是不出手,他们三个就会像你现在这样,这种滋味好受吗?嘻嘻。”阿九一阵气恼,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明知道这丫头就是狐狸变的,自己却偏偏把她当成无辜的小白兔,天天晚上巴巴的守在她的房顶,怕她被大灰狼叼了去。自己真不该多管这丫头的闲事!苏轻眉取出一枚线香,点燃了,在阿九的鼻子下面熏了熏。阿九只觉得一股辛辣刺鼻,打了个喷嚏,手足渐渐的有了力气。只是他还是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着了这丫头的道儿的。忽然,他猛的抬身坐起,一把扼住了她的喉咙。他的眼神凶恶如狼,带着被戏弄的愤怒。“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他从牙缝里冷冷道。苏轻眉被他扼得喘不过气来,不过她脸上一点惧意也没有,明媚如水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他,清澈的眼神倒映出他的影子。她的眼里带着笑。她一点也不怕他。阿九悻悻然松开手。新鲜的空气流入她的肺里。她呼吸了几口,脸上笑意不减,笑眯眯瞅着他铁青色的脸。他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阿九,你生气啦?”她语气柔柔的。阿九没有说话,脸扭向一边。他不想看到她那狐狸一样的笑脸。“我不是故意的要害你,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来,你想想,我自己住在这里,总要有点自保的方式吧?”她柔声细语的解释。阿九还是没说话,不过心里有些松动。其实他晚晚都守在她的屋顶,只是她不知道。“来,先把这个吃下去,可以解你体内的余毒。”她将一颗白色的药丸递到他的嘴边。他气愤愤的张开嘴,吞下了药丸,眼光直勾勾盯着她:“我是怎么着了你的道儿的?”她指了指房间里的香炉:“你瞧。”香炉正袅袅的吐着一缕缕清烟,淡淡的香。“这里面焚烧的叫青木莲香,本身无色无味,也无毒,还有安眠的作用。但只要一遇到毒气毒烟毒瘴,它就会散发出淡淡的莲花香气,变成一种剧毒,让人不知不觉的吸进身体里。”青木莲香?天下居然还这种东西,简直让人防不胜防!阿九吸了口冷气,视线从香炉转向她。就像这个狡猾的姑娘一样,也让他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