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右手的五根指尖全都扎进了喂了蛇毒的银针,景王已经忍不住咬住了嘴唇。一阵比一阵难当的剧痛让他的指尖轻轻颤抖,但他仍是一声不吭。面具后面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冷汗。苏轻眉看不到,她只看到他的眼眸依旧像平时那般冷漠淡然,这让她对他起了一丝钦佩之意。这家伙还真能忍住。所谓十指连心,这淬了蛇毒的针扎进指尖的痛比平时会放大百倍千倍。而他居然能在不动用真气的情况下一声不吭。这份毅力就值得她敬佩。淬了毒的银针一共有二十枚。很快,景王的左手五指也刺入了银针。接下来,就是十根脚趾。苏轻眉略一犹豫,蹲下去脱他的靴子。景王蓦然睁开眼睛,厉声道:“你要干什么?”苏轻眉淡然道:“给你脱靴,隔着靴子扎针,这手法我可不会。”景王恼怒的瞪着她:“你没说过还要给脚上施针。”苏轻眉也不生气,神态自若的抬头问他:“景王殿下,您懂医术吗?”“不懂。”“那我需要把治疗的过程详细认真的向您一一汇报吗?如果我说了治疗的过程,你又能听得懂多少?有那个浪费唇舌的时间,我早就治疗完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你!”景王被噎住了。她说的句句在理,让他竟然无从反驳起。可是任由她脱自己的靴子,他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不用你给本王脱靴,本王会叫追风进来服侍。”景王口气僵硬地说道。苏轻眉笑了笑:“谁脱不一样,何必麻烦别人呢,我都不嫌你的脚有味道,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易易的替他脱下一只靴子来,露出穿着白布袜的右足。景王面具后的脸顿时一热,接着就黑了。她居然说自己的脚有味?她是不是鼻子坏了!他中午才刚刚沐浴更衣过,不知道洗得多干净。“本王的脚有味儿?”他语气不善。“当然没有,我只是和您开个玩笑。”苏轻眉轻笑一声,又替他脱了左足的靴子。景王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和自己开玩笑。他征战沙场,砍掉的人头不计其数,那股杀戮的血腥之气早已经沁入了他的骨髓之中,洗都洗不掉。这让京城中多了一个传说。他杀人如麻,残忍嗜血,喜怒无常,还喜欢剥人皮做灯笼。对这种传言他早有耳闻,全完全置之不理。旁人见到他,不是战战兢兢,就是恭敬顺从,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他也习惯了被别人当成了杀神一样敬畏。可她居然用那种轻松的语气,和他开了一句玩笑。这姑娘的胆子究竟是什么做的?在她的眼里,自己是不是杀人如麻的魔王杀神啊?她就一点也不害怕自己?景王垂眸,盯着她。苏轻眉半蹲在他脚下,正替他脱袜子。他只能看到她的头顶,她梳着姑娘家最常见的那种发髻,发丝柔软黑亮,用一根银簪子挽起,一缕发丝垂在她纤长秀美的脖颈,显得肌肤越发白细如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