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皇甫晔从她的雏菊图前走过,明明看到了她的画,却像是根本没看到一样,毫不留恋地就走了过去。脚下竟没半点停留。怎么会这样!程紫珊呆住了,呆呆地看着皇甫晔,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记得程贵妃宫里的大宫女亲口告诉过他,六皇子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金色的小雏菊啊。难道她记错了?不可能!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雏菊。没错的!可现实却给了她无情的一棒。皇甫晔不但看都没有看她的雏菊图一眼,反而将手里的鲜花投给了苏轻眉的那幅画。程紫珊如遭雷击。她虽然站着,可是两条腿直发抖,几乎要站不住了。鼻子里又酸又涩,要不是强忍着,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了。所有进宫的少女里,只有她一个人的花蓝里没有鲜花。就连她最瞧不起的邱芷月,也收到了一枝鲜花。万万没想到,就在她万般伤心绝望的时候,孔太傅的长公子居然会把手里的鲜花,投给了她!顿时,程紫珊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眼睛亮了起来。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孔柏之,脸上全是不敢置信,本来苍白如纸的脸,微微泛起了红晕。孔柏之就像是老天爷派下来拯救她的神仙一样。她本来如死灰一般的心,因为孔柏之的这一枝鲜花,又重新活了过来。“苏姐姐,怎么会这样啊!他为什么会把花投给了程紫珊!为什么?”十七公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抓紧了苏轻眉的手,脸上没有多么伤心,更多的倒是不解和愤怒。她画的杜鹃图,明明就比程紫珊的雏菊图好。而且孔柏之是喜欢杜鹃的啊!有一次她在杜鹃树下无意中遇到了三哥和孔柏之,孔柏之站在杜鹃树下,望着满树盛开的红色花朵,神情陶醉。他还说,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花。怎么一转眼就全变了!难道孔柏之真正喜欢的花,不是杜鹃,而是雏菊么?十七公主眼中尽是难以置信。还有一种受了伤的不甘心。孔柏之不可能认不出来她画的杜鹃。更何况她还在下方写了“十七”这两个字,他一定看到了。可他却没有选择她。为什么!苏轻眉也无法回答十七公主的问题。她又不是孔柏之肚子里的虫,怎么能知道他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在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握着十七公主的手,苏轻眉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孟皇后的表情也错愕了一下,因为孔柏之的选择大出她的意料之外。这幅雏菊图……她皱了下眉,这才想起来是谁画的。程太仆寺卿家的那个庶出女儿,排行第五。且不说她的品性如何,光她的出身就万万配不上孔太傅家的长公子。孔柏之怎么会选择投给她?孟皇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不重要。孔柏之的事情可以慢慢解决,她现在最关心的她的儿子会把手里的这枝鲜花投给谁。三皇子脸上始终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他是所有人当中看画最仔细的。就连程紫珊那幅无人问津的雏菊图,他都津津有味的欣赏了半天。这下子,就连生她养她的孟皇后都困惑了。儿子喜欢的究竟是哪幅画?不会也和孔柏之一样,投给那个会庶出的五姑娘吧!孟皇后相信自己的儿子只要不是眼睛瞎了,应该干不出这种蠢事来。因为孔柏之投给了程紫珊,让孟皇后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觉得他的眼光实在是差劲之极。不管孔柏之投给了小十七或是孟月薇,孟皇后都不会觉得失望。可他却偏偏选了程家庶出的五姑娘。是不是眼瞎啊!这白纸黑字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一个“程”字!孟皇后懒得理会孔柏之。因为这时候三皇子再次回到了罗静柔的百花图前面,面含笑意,温雅如春风的注视着这幅画。白纱后,罗静柔本来已经慢慢平静的心湖,再次泛起了涟漪。她用期待的眼前看着三皇子。孔如妍的心却是一沉。整个大殿中,别的少年公子都已经将手中的鲜花投入了花篮,落了座。只剩下三皇子和十一皇子两人。十一皇子根本无心赏画,一直对着殿门口的方向东张西望,眼瞅着大家都投了手中的鲜花,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枝花。他匆匆的在殿中走了一圈,走马观花的将各少女的画看了一遍,快得让人觉得他什么都没看清。然后他的眼睛一亮,看到一幅画上有一个“苏”字,然后他就把手里的鲜花投下了这幅画下方的花篮里。纱帘后的少女们全都不由自主的吸了口凉气。十一皇子也投给了苏轻眉!这也太巧了吧!难不成六皇子和十一皇子,全都喜欢她?众少女看向苏轻眉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难言,说不出是嫉妒还是羡慕。谢云轩的那一票虽然让她们都意外,但无论如何,谢云轩和苏轻眉曾经是定过亲的未婚夫妻,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投了苏轻眉,众女都不会觉得太过吃惊。至于六皇子皇甫晔,她们都知道这位六皇子风流成性,但凡是长得漂亮的姑娘都逃不过他的追逐。而他对苏轻眉的死缠烂打,也隐隐传入她们的耳中。可谁也料不到,就连最年幼的十一皇子,也会把手里的鲜花投给了苏轻眉。这位苏姑娘究竟有多大的魅力,竟然一下子倾倒了二位皇子?又或是苏姑娘的那幅画,真的是冠绝群芳,比她们所有人都更出色?就连孔如妍和罗静柔也觉得有些忿忿不平。自己论容貌论家世论画技,哪一样不比苏轻眉出色?为什么进宫出风头的人,不是自己,却是一个平民姑娘?不过好在三皇子手中的花还未投出。两个人一直在暗中较劲,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两人都是此次进宫的贵女中的佼佼者。而两人的诗画也是在伯仲之间。她们两人的花篮里分别各有五枝鲜花,远远超出了旁的贵族少女。这足以证明两人有多出色。可苏轻眉也得到了三朵花,只比她们二人少两朵而已。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