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瞪着她脸上的那个微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她才道:“罢了罢了,谢云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永阳郡主更不是好东西,他们两个坏东西凑在一起,倒真是绝配!”苏轻眉被她逗得笑了起来。她心情大佳。这件事是瞒不了人的。太后那边没多久就听到了消息,她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的又看向玉湖:“真有这样的事?”玉湖就恼怒地瞪了一眼把话传给太后的那名宫女。那宫女害怕得瑟缩了一下,低下头去。她并不是有意要传话,而是和同伴们正小声议论的时候被太后听到了一言半语,太后就追问起来,她不敢隐瞒,就把知道的情形如实相告。结果太后一听,就脸色大变。玉湖赶紧上前帮太后捋着后背,一边说道:“太后娘娘勿须动怒,皇上已经下旨,将永阳郡主赐婚给怀远王了,日期就定在下月初五,说起来倒也是一桩美事。”“美事!”太后恨恨地打断了她,“什么美事,分明是一桩丑事!皇帝以为他一道圣旨下来,就能封得了攸攸众口吗?”她气得浑身发抖。“永阳这个不成器的,居然干出这等荒唐之事,往日里哀家全都是白疼她了!”这才是最让她失望的地方。永阳郡主之前一直颇得太后的欢心和宠爱,她虽然刁蛮,却也不失天真,加上嘴巴甜,常哄得太后很开心,替太后解了不少宫中沉闷的日子。虽然她不是太后的亲孙女,但太后对她和对十七公主,宠爱却是不分轩置。上次永阳郡主设计陷害苏轻眉,让太后对她很是失望,本来想着罚她禁足,小惩大诫一番,让她能幡然悔悟。可没想到她不但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居然设计到了景王的头上。太后已经是忍无可忍。要不是碍于宣平侯的面子,她早就差人将永阳郡主召进宫来,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了。“太后娘娘千万别生气,要是为了这件事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就不好了,您的病才刚痊愈不久,要是您再病倒了,岂不是等于拿刀子戳皇上的心窝吗?皇上每天操劳国事,已经够烦心的了,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皇上着想啊。”玉湖苦口婆心的劝道。太后想了想,慢慢地顺过气来。她平静了一下语气道:“去召永阳进宫。”永阳郡主接到太后召她进宫懿旨,要是换了平时,她肯定是欣喜雀跃,以为又重得太后娘娘的欢心。但此时她再傻也不敢再有这种想法。她心中忐忑,进宫拜见太后的时候心扑通直跳,连行礼问安都差点出了差错。行完礼之后,都忘了起身,就那么伏在地上,忐忑不安地等着太后发话。“玉湖,把永阳搀起来,这孩子几天没进宫,怎么见了哀家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以前的机灵劲儿半点也不见了。”太后的语气却和平时一样和缓,还带着隐隐的宠溺。永阳郡主心下稍安,在玉湖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只是她却没脸再像平日一般腻在太后身边撒娇。太后也没让她靠近,让玉湖搬了个锦凳让她坐下。永阳郡主仍是惴惴不安,她猜不透太后召自己进宫的用意,就不敢擅自开口。她只能拿眼睛去偷瞄玉湖,希望玉湖能给她一点暗示。可就连玉湖也猜不透太后宣召永阳郡主的用意,哪里能给她什么提示。看到永阳郡主求助的目光,她只好微微摇头,然后移开了视线。太后并没有斥责永阳郡主,脸上仍是一派温和慈爱的模样,像是半点也不曾听到永阳郡主的丑闻。但永阳郡主却知道,这件事已经传得街知巷闻,太后绝对不可能不知情。太后温言道:“哀家年纪大了,近来身体又不好,最喜欢读的就是佛经,每次诵读佛经的时候都会觉得心意平和,倒觉得舒服了许多,永阳,你虽然年轻,但没事也要多读读佛经的好。”永阳郡主听得一头雾水,心想太后怎么好端端地让自己读起佛经来了?她猜不透太后的意思,只好顺着太后的话道:“太后娘娘,永阳平时也喜欢读佛经的。”太后就笑着点点头:“是了,哀家倒是忘了,玉湖,你把哀家平时最喜欢读的那几本佛经拿来,赐于永阳。”永阳郡主更是莫名其妙,接过那叠厚厚的佛经,向太后谢恩。太后双眼凝视着永阳郡主,一向温和慈爱的目光中仿佛多了点什么,永阳郡主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屏住了呼吸。只听太后缓缓道:“永阳,哀家让人在东郊城外盖了一所寺庙,想找一个可靠又安心的人为哀家日夜祈福,不知道你……可愿意?”永阳郡主猛的一愣,看着太后说不出话来。片刻后,她才琢磨出太后的意思。登时浑身重重一震,双眸不可思议的睁得老大。“太、太后娘娘,您、您的意思是……”太后温言微笑:“你出家为尼,为哀家祈福,可愿意?”听到“出家为尼”这四个字,永阳郡主就像是受了当头一棒,整个人呆住了。就连玉湖也大出意料之外。永阳郡主呆了片刻之后,突然跪倒,膝行上前,抱住太后的双腿,伏地大哭起来。“太后娘娘,您平时一向是最疼我的,以前永阳不懂事,犯了很多错,太后娘娘都原谅了永阳,这次永阳已经知错了,求太后娘娘再疼惜永阳一次,不要让我出家,好不好?永阳求您了!”她一边哭一边向磕头,完全不顾额头在青砖地上撞得又肿又痛。太后心里微叹一声,低头看向永阳郡主,脸上终于露出不忍之色。她示意玉湖把永阳郡主搀起来。“你这傻丫头,哀家就是这么随口一问,你若是不愿意,哀家岂会相强?别磕头了,瞧你这细皮嫩肉的,要是磕破了还怎么做新娘子?”永阳郡主一听这话,心登时落回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