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圣罗伦斯,城内。
宽敞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萧瑟的凉风穿过空旷的街道,卷起枯黄的烂叶与尘土,堆砌在街角墙根。
街道两侧的店铺都已经关闭,因为在战争即将到来之际,没有人会有心情继续开业。
放眼望去,整条街道上,也唯有那些被临时组织起来的青壮,拿着并不趁手的武器在街道上巡逻,在街角边换岗轮值。
或许在前一天,他们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一个普通的商贩,一个父亲,又或是一个儿子。
但是现在……
皇家禁衞军将他们组织了起来,成为了被临时征募的士兵。
他们害怕即将到来的战争,但是却不得不拿起并不趁手武器。
因为……服从可能会死,但不服从却一定会死。
绝大多数的平民都躲在自家并不坚固的房舍之中,他们收拢起家中最后的一丝存粮,瑟瑟发抖地望着不远处高耸地城墙。
他们是平民,但他们不是傻子。
平民们清楚的知道,这座城市将会迎来一场怎样胶着的战争。
真的会死很多人……
但是,他们无法选择,只能默默承受。
而这一次……
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感到担忧的,却不仅只有平民。
生活在这座城市当中的贵族们,也终于第一次遭受了同等的对待。
早在匹兹曼正式宣布全城戒严的那一刻起,帝都圣罗伦斯,这座屹立于大陆中心的巨型城市,便已经被战争的阴云所笼罩。
而这些打算离开,但是还没来得及离开圣罗伦斯的贵族们,则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走不了了。
匹兹曼第一次平等地对待了贵族,他们全部都被匹兹曼给拦了下来,禁止离开这座即将陷入战争泥潭的城市。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这些贵族活着离开这座城市,那他们就一定会转身投向雷兹的阵营。
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向雷兹提供粮草和兵员,以此来和自己划清界限。
所以……
为了完整的掌控这座巨型城市,匹兹曼在这座城市中实施了戒严。
除非得到准许,否则的话,任何人不得轻易踏出自己的房门,包括贵族在内。
在匹兹曼的强硬要求下,直接听命于皇室的皇家禁衞军被分派到各个城门,确保了匹兹曼的命令,被准确无误地执行。
但纵然如此……城内的局势却仍旧在逐步恶化。
人心惶惶,物价飞涨。
……
次日。
柯里大街。
弗雷迪·蒙克穿着一身平民装扮的破布短衣,朝着四周张望的一会儿,确定了四周没有其他人在窥探,这才一闪身,进入到街道边上的一个极不起眼的小酒馆中。
“尤塞夫!给我拿一杯麦酒!还有,不要老是拿那种劣等货来搪塞我!”
看着酒馆里没人,弗雷迪·蒙克干脆地摘下了脑袋上的旧毡帽,气喘吁吁地说道。
酒馆内部的装潢很是简陋,与城市之中的其他小酒馆并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简陋的木制吧台,后面是脏兮兮的橱柜,裏面放着好些已经拆开的劣酒,颜色颇为浑浊。
空间不大,几张做工十分粗糙的长木桌上还沾染着好些的污渍。
就连一旁的凳子,也都是歪歪扭扭站不稳的样子,有的缺了根腿,有个有的只有只有半块椅背。
像这样的地方,贵族们多看一眼多觉得玷污自己的双眸,甚至寻常的商人和佣兵也不回来,也唯有居住在附近的平民,偶尔会来这裏买一点儿最劣质的麦酒。
“打探的怎么样了?外面什么情况?”
酒馆的老板尤塞夫打开橱柜,拿了一瓶喝了一半的酒,给来客倒上了满满一杯,说道:“这座城已经被围起来了,只剩这种,爱喝不喝。”
弗雷迪·蒙克倒也不挑剔,举起杯子一饮而下,这才道:“看样子就不是什么好酒,喝起来也味道怪怪的,果真还是伏特加适合我。”
“瞧你那德行……这地方可没那种好东西。”
“城裏面乱得很,物价暴涨了好几倍,匹兹曼倒的确弄到了不少粮食,但他可用的士兵却是太少了。”
一杯酒下肚,弗雷迪·蒙克总算是正色道。
“你觉得匹兹曼能坚持多久?”
“乐观估计的话……大概一周吧?”
“这么短?”
尤塞夫不禁微微皱眉。
“皇家禁衞军的名头虽然听起来唬人,但毕竟都没怎么上过战场,就算是有他们所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军械,却也只是个花架子。”
“至于那些个被临时征募的民兵……其实我感觉,让他们守上一周的时间都很够呛。要知道,雷兹手中的军队虽然没法跟咱们伊达尔公国的军队相比,但也毕竟是经过了战火淬炼的。”
闻言,酒馆之中不禁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的工夫,尤塞夫这才率先开口:
“这段时间里,城门那边看得紧,消息也不好往外送,上面的意思是让咱们暂且潜伏下来,打探消息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你约束好底下的人,首先保证自身的安全。”
弗雷迪·蒙克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道理我都懂,但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所以思前想后,还是要跟你提一句。”
“什么?”尤塞夫疑惑道。
“之前你一直让我盯着教会那边,就在今天上午,布置在教堂附近的人手给我传来了消息,说是光明教会的人,又进了皇宫!”
伊达尔中央情报局的特工们都清楚光明教会中存有猫腻,因此,教会也是中央情报局重点的目标对象。
尤塞夫沉吟片刻,这才继续说道:“教会那边可以继续盯着,但是其他人都要蛰伏下来,等待之后的……”
话音未落,
房屋之外似乎传来一阵房屋坍塌的声响。
“这是投石机投掷的落石砸中房舍的声音,外面的军队,看来是要开始进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