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变态,不许靠近恋妹狂,你现在不是和夏森夜那个人妖混得很好吗?现在还跳出来跟我抢。”
“敢这么说我!纯渊说晚上去你家住的,你这个浑蛋,晚上我死也要跟着他去你家住。”
那次在咖啡厅匆匆地看了几眼,那天他化了很浓的妆还穿着怪异的服装,但是她能肯定这绝对是同一个人。他给人的感觉就如不可攀越的珠穆朗玛峰一般,也怪不得陶林织那么伤心。可能在苏镜希这裏也零零碎碎地知道了一些细节,“大蛇丸”看向她的眼神倒是不陌生。
“黎空。”“大蛇丸”把手伸过来,“容青可,久仰大名啊。”
“你也是。”容青可笑嘻嘻地握了一下,“今天谁请客啊?”
“他们请客,谁叫他们不通知我!”苏镜希凶悍地抢过女朋友的手,像是怕她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让黎空有点哭笑不得。他们定的是情侣包厢,头顶挂着水晶灯,紫色的沙发上还摆着糖果抱枕。
也难怪小镜会吃醋,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穿了衬衫,连眼镜都是同一个款式的。他们举手投足间默契十足,若不是因为她知道安阳纯渊已经有了女朋友,她也会认为这两个人是货真价实的一对。
安阳纯渊刚从外地演出回来,眼底有深深的阴影,吃得也不多,显得很疲惫。黎空体贴得有点肉麻,连喂食和擦嘴的动作都做得很自然。苏镜希大叫着“死变态,你离恋妹狂远点儿”。容青可懒懒地看着,不动声色地去外面觅食。
没想到黎空也跟了出来,看她端着食物,殷勤地凑上来说:“我来端这个吧,纯渊最喜欢吃黄桃了。”
“别再演了,再演就不像了。”容青可眯着眼笑,“我看起来很像个傻瓜吗?还是像个八婆?你肯定知道我是陶林织的朋友吧?不过你跟她怎样跟我没关系,而且,我觉得你这种薄情的男人也不适合她,我不会把朋友往火坑里推的。”
黎空被拆穿了也不恼,有点儿棋逢对手的兴奋,毒舌地说:“真巧,我们还是有共同点的。我觉得你和小镜在一起也不般配,一个单细胞动物和一个冷血动物,我并不认为你会让小镜得到幸福。”
“我觉得这种话从小镜的爸爸嘴裏说出来还比较合适。”容青可无所谓地笑着,“或者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让我转告陶林织,你喜欢的男人是小镜吗?”
“如果你愿意帮忙也不错。”
“饶了我吧,刺|激她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从苏镜希的角度望过去,容青可和黎空是有说有笑的,关系十分融洽。他不自觉地有些吃味,嘴巴都撅起来了。纯渊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想着黎空这家伙又搞什么鬼,那脸上的笑容都假得能当雕塑了,容青可跟他也不相上下,准是掐上了。
“‘大蛇丸’在笑什么啊?看见那张脸就讨厌啊,以为自己是情圣男女通吃呢。”
“如果你和容青可坐公交车遇到色狼,我会比较担心你。”安阳纯渊托着下巴,贼贼地笑。
“什么意思!你嫌我家可可丑啊?!”踩到猫尾巴了。
如果是一年前,安阳纯渊根本想象不出小镜为女生护短情景,这么毫不掩饰的不高兴让他觉得有意思极了。他认真地摇摇头说:“我的意思是,你家那位应该比你想象中的可怕多了。”
“她很可爱啊,又没少鼻子少眼睛的,哪里可怕。”也只比叶橘梗可怕一点儿吧,可是这世上是个女人都比叶橘梗笨兔子可怕。本来就够笨了,被纯渊吃得死死的女生想也真是有点可怜。
安阳纯渊笑而不语,一顿饭吃了很久。苏镜希太久没看见安阳纯渊了,他成了明星就特别忙。他雀跃的模样落在容青可眼里,她在餐厅门口拍拍他的肩说:“小镜,你们先回家吧,不用去送我了,我先逛下书店再回去。”
“我陪你去逛书店,恋妹狂和‘大蛇丸’又不是不认识我家。”
“我不是这个意思。”容青可好笑地看着他,“你给我点儿个人空间好吧,腻歪一天了你不烦?”
他真的不烦,跟她在一起只会觉得幸福。听她说话不像开玩笑,苏镜希顿时有点儿失落,点点头随他们钻进了出租车。见他们的车子走远了,容青可才收敛了笑容,愣了一会儿才钻进人群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伤心。
我觉得你和小镜在一起也不般配,一个单细胞动物和一个冷血动物,我并不认为你会让小镜得到幸福。
这句话让她有些在意,一个晚上都有点儿失神。不过她掩饰得太好了,没有人看出来,她甚至快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她是个冷血动物,连相依为命的堂弟去世,她抱着他的骨灰,在他的墓碑前放了白色的玫瑰花。连无关的人都红了眼睛,陶林织哭得几乎崩溃,她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她安慰所有的人,像一个无关的人那样,忘记了自己也应该疼的。
甚至看见容青夏豁出性命保护的人,她也没觉得多么愤恨。大概一开始也是很讨厌的,觉得有些碍眼,时间长了却也就习惯了,有点儿自暴自弃的心安理得。
她不避讳向任何人提起容青夏的名字,还笑得一脸的骄傲灿烂,好像他还活得好好的,还是她引以为傲的弟弟。
说她冷血的人不止一个,说她变态神经不正常的也不止一个。
难道真正的痛苦,就一定要以泪洗面、歇斯底里、觅死寻活、食不下咽、一夜白头吗?
任何人看见都会说,真是可怜啊。
可是被说一句可怜,所有的痛苦就都会不存在了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让她把眼睛哭瞎也没关系。
可是真正的痛苦,是哭都哭不出来的,这就叫做冷血吗?
容青可摸摸自己的脸,好冰啊,这真的不是盛夏七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