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小心翼翼地装作生活得很好,用幸福的表象来欺骗对方。”
其实我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让春绯放下一切来投奔我。但是她好象不是很想说的样子,我便不问了。没有未来的两个人如果多了这份意图明显的关心,就太暧昧了,我们承受不起的。
不如像一对好朋友,我去咖啡厅打理生意,她就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坐在角落里看帐本,她就拿着一本时尚杂志看,偶尔还会偷瞄我,还是像以前那么没水准,书页都没翻过。她其实跟两年前没什么两样,若非挑出点儿什么,那就是气质有点儿ABC,挺有海归范儿的。也许是因为陪我看帐本太无聊了,她缩在沙发里,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阿澈 ,你女朋友?”拿毛毯过来的服务生轻生问。
我微笑着摇摇头,将毛毯覆盖在她身上。女服务生看起来很高兴,一蹦一跳地回前台跟其他人分享新资讯。说句挺不要脸的话,我挺受女生欢迎的,这让我觉得自己还跟以前一样。
我现在总觉得自己像个无欲无求的老头子,其实看镜子里的面容还是年轻漂亮得很,却无端觉得从骨子里开始苍老,有腐朽的味道,连自己都觉得怪恶心的。
我合上帐本,吩咐厨房做个她喜欢吃的香菇肉酱意粉和烤芍。那个每心没肺的孩子还缩在沙发上,不时地皱下眉头,去不知我正为自己还清楚地记得她的喜好而沮丧。对的,我只能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我已经忘记了这个人。
“阿嚏!”她张开眼。
“感冒了吗?”
“没有。”她揉着眼,眨巴眨巴,“我饿了。”
那表情已经不像个孩子了,而是个会撒娇的小女人——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把她当成那个我疼过的孩子。我的嘴角上扬着,夜色映着玻璃倒映着我的脸,如同湖面上荡漾起了温柔的波纹。
晚餐算是吃得很高兴,可能是灯光和钢琴声把气氛烘托得太好,她的笑容和话都多起来。我真的是好久没看见她笑了,竟然几次感动得鼻子发酸,特别没出息。她简单地跟我提了一下在英国的生活,每天除了上课就是跟苏镜希在家里玩游戏,很无趣。听她说到这裏,我有点可耻地沾沾自喜。
“不过后来我交了个男朋友,是当地人,在医院认识的。”春绯漫不经心地咬着勺子,“挺好的人,对我不错。”
我只是微笑着,除了微笑我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春绯看我没兴趣,也就不再说了。从店子里回到家,阿夜已经回了家,在桌子上留了字条,反正说的话也不正经,春绯凑过来要看,我脸红着把字条撕掉了。
我们两个还能发生什么呢,阿夜真的想多了。
深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大概因为隔着一堵墙的那边睡着她,我脑子里忍不住有些胡思乱想。记得高三的那年,我们也是这样过了一年的。偶尔也会睡在一个房间,不过太单纯了,她带着那种近乎天真的信赖望着我的眼睛,让我连一丝亵渎的想法都没有。不对,其实有个夜里,我把她压在床上,用力地亲吻了。
就那么一次,现在想起来,我还有点儿佩服自己那仅有的龌龊的勇气。
原因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我被她强吻了。说起来真好笑,她就那么带着“掠夺初吻”的野蛮强吻了我,眉眼里全部都是得意。那一瞬间,我的大脑白茫茫的一片,整颗心像飞了起来,莫名地喜悦。
这样的气氛下应该发生点什么浪漫的故事,可是接着我便被她“为了报复苏镜希而抢走他的初吻”这种言论坠入冰窖。火气来得有些突然,想到她强吻我,不过是为了报复,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其实看见她的眼睛那么坚定地望着我,我差不多有种,即使发生了什么关系也无所谓的想法。这种念头让我觉得羞耻,毕竟她那么信赖我,这种吓吓她的初衷,却差点儿脱离了原本的轨道。
现在想起来我只是忌妒得有点发疯了,忌妒冷静不下来。那时的她真傻啊,怎么能那么信任我呢?
或许现在的她也是这么毫无保留地信任我,也是傻得要命。可是即使再信赖,她身边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不是苏镜希,也不是我,是个一片空白的陌生人。理智告诉我,这样是最好的,这是最好的结果。可是为什么我还会忌妒,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