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笨猫跑出去半晌又跑回家,在门口蹲了大半夜。
什么都会回来的。
那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还是十七岁,左手边是容青夏,右手边是陶林织,她许愿说,请让我们大家都得到幸福。
梦里容青夏亲了她的脸,他说可可我爱你,他说请替我幸福下去。
醒来后她的枕头湿了一片,背后有人紧紧地靠过来,搂紧她微微颤抖的身体,鼻间有淡淡的薄荷香气,她在黑暗里重新闭上眼睛。
如果下一次做梦,她坚信,那一定是个甜美的梦。
晚上叔叔打电话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容青可也只是说一个学生打架受伤进了医院。叔叔用埋怨的口气说,那也要跟人家说清楚啊,就这么跑掉像什么样子?容青可保证去学校一定给林校医道歉,叔叔的口气才稍微松了一点儿。
婶婶丢了面子,自然不怎么愿意理她,容青可在这边好言好语了半天,才听那边传来声音,这两天抽空回家来吃饭。
当然,容青可知道“回家吃饭”的意义,这让她无端觉得心情沉重。
她无奈地收了线,苏念的病房就在二楼,她趁苏妈妈出去买饭,这才偷偷地进去看一眼。苏念的脸朝裏面睡着,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还隐隐约约地渗着血。她只不过想看一眼就走,苏念却突然回过头来。
她一时愣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可可,你怎么才来?”小狐狸崽子的声音里透着委屈,“你一定是先去看他了。”
“浑蛋!”她没有否认,骂了一句就哽主了,“你们两个浑蛋……”
女孩的眼睛里已经挤满了泪水,薄薄的眼皮已经快要承受不住液体的重量,却始终倔犟地不肯掉下来。
初见容青可时,她那种淡然的嚣张的气势,如今都不见了。她整个人仿佛是被那一点点的从小到大养成的坚强支撑着。若没了那一点点的坚强,苏念看不出她还剩下什么。这让他感到莫名地慌张和揪心。
他错了。苏镜希也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