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摆设来看,哪里是什么诗颂会,分明就是宴会。
居中而坐的事一个锦衣老者。脸色红润,虽然年纪已经快花甲,可是浑身散发精神抖擞,一看就是个生活过得很滋润的人。这老人正是朝廷的权臣高阳王。满朝文武之中,除了宦官刘腾和近卫军元叉之外最有权势之人。此次诗颂会也是由他主持。所以这些安排也是出自他的手。对于高阳王来说,他想要的不是什么人才,而是趁着这个聚会,把自家的那些个大魏王爷,弄到一起,显摆一下自己有钱,所以众人面前饮酒的杯子都是用上玉杯。
玉杯价值连城,用玉杯饮酒固然不错,却显得极其高端。众人痛饮三杯之后便有人站出来,开始为高阳王炫耀,这玉杯如何如何,而其他人不干示弱,称赞称赞着便提到了高阳王的家资如何如何。
高小欢跟随在李崇身后,默然看着一切,心中却是充满了鄙夷。其中最坐不住一脸不悦的就属河间王。
大魏的门第观念实在重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元琛是大魏的皇家血统,袭封王爵,血统高贵。和高阳王平起平坐,两人斗富已经成为了全场的主角。都是在讨论自己如何如何富有。
当然他们作为王爷,不会亲自述说自己如何如何富有,而是通过下面的人故意议论称颂。趁着诗颂会还为开始,便开始炫富。
其中一人对高阳王家种的奴仆开始称赞,令人听了羡慕不已。而高阳王却是微微一笑,摇头说道:“这只是些许家事,不值一提!”风轻云淡,仿佛对于家中几千奴仆还有歌姬根本看不上眼。
高小欢静静地听着,要不是自己身份低微,都忍不住上前抽高阳王几个耳光。这高阳王好狂的口气,这装逼也是够二逼的,你装也就装吧!你养五六千的奴仆,五六百的歌姬干什么?开公司搞生产还是怎么的?这么多人吃喝不要钱吗?边关战士,为了你们这些人的安危浴血沙场,拼死拼活,你们倒好竟然养这么多闲人,不给边关增一人一分钱,这叫什么事。
按照高小欢以前的,真恨不得将高高在上的元雍给千刀万剐。
高小欢心情极不好,但他还是忍耐下来,可心情还没有平复,另一变,河间王又的亲近王爷又跳了出来,说道:“高王,的几千奴仆,几百歌姬又算得了什么?哪能跟咱们的河间王相比,人家的家中乃是依照皇宫徽音殿的样子建的高堂,名为文柏堂。院中有口井,玉砌井栏,黄金水罐,五色丝帛拧为井绳。
后园造了一座迎风馆,窗户上装饰着钱形图案和青色连环纹,檐下有衔着风铃佩饰的玉凤金龙,李树的枝条伸到檐上,歌妓们坐在楼上,伸手可以摘果子吃。(歌妓是指在技艺的女子通常指能歌善舞的女子),河间王前集体邀我等去宴会,他家中的金瓶银瓮有一百多件,瓯、檠、盘、盒,数量无数。还有水晶钵、玛瑙杯、琉璃碗、赤玉卮几十件,件件造型奇特,一看就不是中原所产,皆是从西域购来。不仅如此他还把家中的女子歌舞团队和马厩里的名马亮出来。其中舞姬三百虽不及高王的五百可是三百尽皆国色天香,可谓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呀!”
元融话刚说完,另一个王爷元继也站起来继续说道:“没错!尤其是其中一个名叫朝云的女子舞姬,她国色天香不说,更是善于吹篪(篪是一种类似笛子的乐器),既能吹柔婉的《团扇歌》,又能吹苍凉的陇上曲。各位相必也听说过吧,咱们河间王担任秦州刺史时,羌人叛乱,王兄屡次征讨,羌人都不肯归降,最后这个朝云的歌姬装扮成一个讨饭的贫妇,吹着篪行乞,羌人听到熟悉的家乡歌曲痛哭流涕,互相说‘我们为什么要背井弃乡,跑到这山谷里为寇呢。’于是纷纷归降。各位试想一下,能养得出如此歌姬的人,普天之下除了河间王兄,还有谁有这本事……”众人听了那叫一个羡慕,尤其是底下很多初出茅庐的书生小子,更何羡慕得合不拢嘴来。
众人纷纷向河间王道喜称赞。河间王元琛心中很是得意,不顾高阳王不悦的脸色,当着众人得意的炫耀说道:“不敢当,不敢当!这只是本王的鳞毛凤角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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