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征一个人在工作室里面的大板台上画图样,心里有些沉闷。但是他还是继续埋头干活。。公司的几个员工都派出去安排场地和其他准备工作去了。事情多的简直是让他恨不得多出几只手来,天洋都已经来帮忙了好几个晚上了,他让天洋回去了。非常疲劳,但是还得要做,他抬起边上一杯咖啡,狠狠的喝了一口,工作太累的情况下,茶都不够提神。
一向他不是那种情绪会感染工作的人,工作起来,他永远是那么冷静,不能允许自己就先失败在决策上。但今天有些低落。
今天张晓的短信,让他感到莫名,她的心思就好像一汪深深的古井一样,幽深而深邃,总是那平和宁淡的样子,但是眉宇间常常见她忧郁的神色,上次问起,为何车子坏了,哭的如此。她也仅仅说心情不好。直觉告诉他,不是,一定不是。他把手里的铅笔一放,点燃一支烟,站在窗边,看着雪后出晴的城市,空旷寂寥但是人群拥挤。
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在中国那么的朝代中,独独钟情于清朝的历史,古迹,书画。瓷器。。。这次去台湾基本把两岸故宫的珍品目录,照片都收集的差不多了。就待分类,法国和英国那边的文化公司给予了他很大的支持,美国国家博物馆亚洲文物负责人,今天的邮件还给他带来了一份大大的惊喜,一份美国慈善文化基金,用作这次展览的前期费用,相续法国和英国都会有进来,这样的话,这个展览就会成为现实。让失散在世界的宫廷珍品,得以在它们的曾经的殿堂团聚。
这一刻,能够和谁分享啊,天洋?天洋是享受其中的人,从小他们就一起被父辈们抓着书画,书法水墨丹青,带着去看古墓,建筑回来画图。画不好要吃板子的。想到这里,他苦笑。。
“咚咚”我在那宽大门口站着,犹豫着,侧身听听没有动静,试着敲门吧。。
尹征把烟掐灭了,开门。
是张晓,穿着一身纯白的羽绒服,一条浅咖啡色的围巾,嘴上淡淡的一点唇彩,一双咖啡色的长筒靴子。尹征心里想,一朵忧郁含香的花。“进来”,“吃完啦?”“嗯”“你吃了吗?”“你说呢?”我没有说话,想来看看那堆的图纸,他一定是跑过去又赶回来干活的。
“走吧,下楼”。尹征和我说,我看着他幽幽淡寒的眼睛,觉得眼神和四爷是那么的像,但是又如此陌生,这个世界或许,真是只有一个人心中独独只有一人的时候,蓦然明白“情到深处人孤独,就算我独上高楼,那天涯路上,哪里还有我的四爷。。。”
悲戚的心情中,我缓声说,“不了”,一边说,把包里的的手链拿出来递给他“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大家朋友。你已经帮我很多”,他看着我,幽幽的看着我,让我有些背寒,所以把眼光挪开了。他没有接,我就一直握在手里。
他说:“我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你可以扔了。”
他双手握住我的双臂,眼睛一如刀剑一样,要砍断我心中那古井之外的荆棘,“你到底有多少心事?难道我不值得你一说吗?”“不是。不是,真不是。。”
我想到那草原上,四爷教我骑马,他的一切一切。。想起他说的,他永远都是我的四爷。。那些画面如电影一样一幕幕的穿过我的心,闪耀在脑里,感觉呼吸都是颤抖的。伤口不触摸,真是不知道痛的,因为上面是伤疤。。。他至死不原谅我,可能连恨的欲望都没有了,但是我骗不了自己我对他的感情。。
“不是,尹征,我不想再考虑感情问题。。”说完,我就有眼泪在眼睛里回旋。
“每个人都会受伤。你要给自己疗伤的机会,不是吗?”“是,但是我不想”
他把我塞到沙发上坐着,他自己拉了一个转椅坐在我的面前。。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那烟的雾在空中诡异的散开。
“你告诉我,这个世界,最难的是什么?”他目光咄咄逼人,我说:“你说呢?”心里想,这个问题我知道,自己知道,“不是死,死很容易。但是,活着是最难的。你同意吗?”我点点头,“是。”说完冷冷的看着他,我不想被他击破,要冷静的回答,礼貌的的应对。
“听我说,要记住一句话,世间事总是起起落落。但是无外乎。。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别把自己逼的太紧了。”他说完看着地板,但是此刻的我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了,死死的盯着他看,眼泪流了出来,能感觉我浑身都在发抖,拿着包的双手在哆嗦,这一刻,我很混乱,心里疯狂的问自己“他是谁?他是谁?”
但是理智告诉我,他是尹征,一个摄影师。。。
感觉自己一分钟都不能在那里呆,我怕自己失态,所以忍住所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