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北京晴朗的冬日里,尹征把张晓带着去了天坛。
这个雍正登基之前作为亲王,代替康熙这个天子最后一次祭天的地方,这个比紫禁城大很多倍的地方。
尹征开车带着我居然是到了天坛。这个天圆地方的连天子都要敬畏的地方。
这里也是四爷代替父亲作为皇子最后一次祭天的地方。因为是淡季,所以人很少。
看着他跑去买了门票,我静静在后面看着那身影。
余菼到生命的最后时刻,我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唐允川和儿子拍的那些照片,和他为她所做的一切,但愿她是明白的。正邪之间真的很难去区分一个人的好坏,这让我想起我的离开。爱恨之间的纠缠岂是一个字能说清的?但是我想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生命真的是有尊严的,它高于所有形式而存在,而恒绵。
“走吧。”尹征过来了。“我带你去祭天的地方。”
“你记得吗?!”我有些吃惊。
“不,不记得,但是我知道这里是祭天的地方,历史上都说我曾经代替父亲来最后一次祭天。”他没看着我,而是看着里面。他眉头有些紧。
“嗯,我们走吧。”那一刻,我心里希翼他在这里可以想起一些东西,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我俩从东天门慢慢的进去,慢慢的远远眺望着右手边的祈年殿,那通身的蓝色琉璃瓦,和着蓝天的蓝色,如此深邃,辽远。
“你过去来这里吗?”他问我。
“一次。”那是我没有穿越之前和同学来过的。
“我来过几次。都是拍摄,来去匆匆。无心游玩。”尹征牵着我的手说。
来到祈年殿里面,他告诉我:“你看这二十八根金丝楠木柱子,里面的最大的四根,是四季,外围的十二根,是十二月,外圈的十二根,是十二个时辰。”
“这是不是说,所有人的人生都是这样的,不可逃脱不可抵御的就是时间?”他问我。
“不一定。因为时光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吧。”我告诉他,心里想:“不是吗?上下三百年,我现在面对的,难道不是一个已经在时光中已经蜕变的胤禛吗?!”
尹征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那殿堂的穹顶。
“原来的祈年殿是三色琉璃瓦,顶是蓝色是天,第二层是黄色,是皇权,第三层是绿色,是天下苍生。后来乾隆,就是弘历。”他有些苦笑的看着我。
“是,是他都改成了蓝色,天的颜色。”
“想必他是觉得,无论是皇权,还是苍生,都敌不过天道。”我安慰着尹征。
“天道是什么?我想是自然的规律,和人内心的本性。”他走出祈年殿,我在后面跟着他,这时候,我忽然明白站立在那高高的帝王宝座上面,有多么的无奈,人内心的本性,不光是只有善,一定是有恶的,自己的,别人的。而且,一个要兼顾苍生的帝王,势必惩恶扬善的手段就更难去衡量。
“你知道天道后面的两个字是什么吗?”他接着我问我。
“酬勤。”我回答他,我想他一定是记住并做到了,所以是累死的。
“还有四个字。我想我可以改天告诉你。”他远远地看着祈年殿
“好。”
走过去,牵住他的手。他转头看着我。
“走吧,我们去回音壁。”说完微笑的看着他。
“嗯。”他说。
我们往南一直走,过了皇穹宇就是回音壁。
他说:“你过去,我在这边叫你,你再叫我啊。”
“嗯,好啊。”两人像孩子一样分散开来。
我站在回音壁下,我想试试,如果我叫他胤禛,他能不能答应。
“胤禛~胤禛~尹征~尹征~~~~~”
“我在~~~我在~~~~我在~~~”他在远远的回应我。
尹征想让张晓走远一些,他就在那里大声的说:“你往西。。往西”
回音壁里面,我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声让我心灵崩开的那声呼唤。“若曦~~若曦~~”
他真是的,他是的,那声音真的是他的声音的。
“我在~~~我在~~~~我在~~~”我回答他。
这一刻,我感觉到和这人的心的靠近,一步步的靠近。
只见他跑着过来,远远的我微笑看着这个人,看着有些像胤禛,但是又不是胤禛。心在蓝天的静默之下,没有悲伤,有几丝平和的欣喜。真想问他,刚才叫我什么,但是我忍住了。。
“又考你啊。”尹征问我。
“回音壁是用什么样的手法砌砖的?”
“我。。我不知道。”我真是不知道的。
“用的是磨砖对缝的手法,所有的砖块磨平,中间是有角度的,整个墙面严丝合缝。”他看看我。有些得意。
“梁思成写中国古建筑史时候,曾经提过《营造法式》是中国最早的官方建筑著作,里面有砖墙的专门描述。这都是瑰宝啊。。”他长叹一口气。
我并没说话,看着他,就静静的看着他。
“走吧,时间不早了,詹姆斯一家等我们呢。”尹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