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个世界的天界之门关闭多年,无人能够飞升,也没有上界存在降临,别说曲宁萱,就连君千棠都不知道真正的仙魔是什么样子,所以他们不清楚,魔族对人才有怎样迫切的渴望。
创世神太初太过偏心,他将世间一切美好收拢在一处,将之以最强横的结界包裹,是为仙界,又独独赋予仙界三位实力足以与一界之主媲美的顶尖强者,还将自己流下的一滴泪水送给三仙,确保仙界就算面对其余五界的围攻,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事实证明,当大BOSS偏心到没边的时候,你怎么争都是没用的。纵然沉溺于安逸的环境中,过着歌舞升平的日子,战斗力远远不足其余几界的精锐,仙界的底蕴与后备力量依旧是六界之中最足的,足以扭转战局的撒手锏也是六界之中最多的。当年仙界内乱,导致创世神布置得护界阵法出了空子,在妖魔两界趁机大举入侵,灵帝也与三仙反目成仇,趁火打劫的情况下,仙界硬是顶住这等阵仗,将敌人悉数击退,依旧是六界之首。
倘若说仙界是最明媚的光,魔界就是最深沉的暗,经常挂在魔族们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父神原本只想创立五界,谁料堆到最贫瘠地方的垃圾凝聚在一起,久而久之成了魔界。”
这句话自嘲的意味很浓,却也道出了魔族的悲哀,除了心灵扭曲,见不得旁人好的变态外,谁不向往光明美好善良的仙界,不希望过和平安逸的日子?倘若能够选择,谁吃饱了饭没事干跑去浊气浓郁,待久了对身体有害,战火不歇,随时可能死亡,生灵还因本身特性不讨人喜欢的魔界?
事实上,只要在与上界关系稍微紧密一点的世界里,别说邪修,就连魔道修士都和过街老鼠一样,其状态就和中世纪被教廷统治的欧洲大陆差不多,除了正道以外全是异端。妖族不愁后备力量,毕竟他们庞大地族人基数在那里,妖族不甘心做仙人座骑得多了是,何况妖界也算富饶,魔族则不然。
魔族不甘心沉沦在阴暗地故乡,过着永无天日的生活,他们疯狂地渴求着富饶的土地,希望有足够的生存空间,让他们的后人别过这么悲惨的生活。他们渴求新血的加入,却又眼高于顶,只需要真正的强者,不需要那些一旦有了力量,就开始糟蹋别人的垃圾。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发现人才,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弄到我族来”已经成为每个魔族心中的至高准则,为了拉拢人才,魔族的确做了很多不上道的事情,比如陷害忠良,比如逼得自己看中的人众叛亲离,比如……只不过他们都做得很隐蔽,确保不会让对方发现端倪,毕竟他们是拉族人,不是拉仇恨的。
对魔族来说,种族大义高于一切,纵然签订了灵魂主仆契约,生死掌握在禹宸仙府之主手中,也不妨碍幽篁和绯翎钻点空子。他们巴不得曲宁萱能开启通天之路,否则,无论让怎样的人才入了魔,倘若不能飞升,就不能归魔界所用,还是一场空,为此,他们必须好好谋划。
魔的掌控欲与占有欲非常强,何况是从前过惯了苦日子的幽篁与绯翎?纵然仙府第五层几乎属于他们,最顶尖的东西也被送进了极乐城王宫,他们还是觉得不够。极乐城但凡沾上了“第一”或是“新奇”两个字的产业,他们定是要插手的,就算不当东家,也要成股东。换到别的地方,这等暴政早就被推翻了,可保护极乐城的结界是他们设的,无论原住民还是暂居于此的修士都战战兢兢地活着,生怕两位城主将他们赶出去,又怎敢说一字半句?
比如今日,极乐城最大的青楼“安乐坊”中,原本对谁都不屑一顾的坊主钱妈妈正以无比谄媚地嘴脸回报轻狂,幽篁漫不经心让美人轻轻修剪指甲,绯翎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似是对此毫无兴趣。
“听说前几天,你们的花魁与外来者发生了争执,相约今日赌斗?”听完钱妈妈的回报后,过了很久,幽篁才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问。
他的语速很慢,声音很轻,却给人一种异样的压力,也让平素八面玲珑的钱妈妈暗中擦了把冷汗,摸不清这位城主大人是怎样的想法,只得采取了委婉一点的说法:“回城主的话,客人喝多了酒,难免会有意气之争……”
在说话的时候,她甚至不敢偷偷去看幽篁,从他的脸色中揣摩心思。当然,就算她看了,也不会有任何收获,说不定还会惹着这位喜怒不定的城主大人。
绯翎突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容极美,美到令人不敢直视,可她说出来的话却犀利到一点情面都不留:“哦?意气之争?我怎么听说,是前几日安乐坊一名叫紫嫣的花魁挂牌日时,竟有外来的修士说安乐坊只会培养媚俗的美人,紫嫣看似清丽如仙,实则不及什么安依依半分?”
钱妈妈原先存了侥幸心理,希望能混过去,可听绯翎这样说,她就知道完了,顿时像饺子一般“扑通”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并颤抖着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对于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得比钱妈妈更清楚,无非是那日挂牌的紫嫣气质清丽脱俗,外来修士自然会拿她和同类型又同样是花魁的安依依作比较。结果有位外来修士是安依依的资深粉丝,又多灌了几杯修真界的黄汤,半醉不醉,听见有人说安依依明明是个青楼女子,却故作清高要吊世家子弟,不想安乐坊的紫嫣实在,接客就是接客之类的,一怒之下就开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