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荆州视线敛回:“哪里违心, 分明是肺腑之言。”
黎希雾压着唇角的笑,以至于不笑得太过分:“有点敷衍, 不过还算中听。”
裴荆州挑眉,反驳问道:“敷衍?哪里敷衍了,裴太太剪得的确很好。”
黎希雾轻哼一声。
她刚才是故意的,那个福字确实剪得不太好,不过刚学的水平也就那样了,上限还有,但需要时间。
可裴荆州刚才那么一说,她躺平的心态瞬立马就好胜起来。
看到裴荆州轻易认输,她暗笑的同时,不禁想起以前。以前裴荆州每次都会向她妥协。
算算时间,五岁认识他,除了失忆结婚的这三年里,裴荆州翻身农奴把歌唱,其余十七年都是她在欺负裴荆州。
想到这些,黎希雾忍不住发笑。
裴荆州问她笑什么。
黎希雾把那个福字拿开,挪过来一些,挨着裴荆州很近,仰头问他:“想到欺负了四哥那么十几年,四哥有时候会觉得委屈吗?”
“委屈!怎么不委屈。”他接上她的话,语气显得有些无奈:“有时候想想真是够委屈的,那可是十几年,又不是几年。”
他演上了。
但黎希雾没看出来,还以为裴荆州是趁着现在跟她交心里话。
内疚感立马就上来了,她正了正色:“以前我有点混,那时候年少轻狂不懂事,现在不一样了。”
裴荆州挑眉看她:“现在有什么不一样?”
黎希雾:“现在我会讲道理。”
想想以前,她哪里肯讲道理,有时候实在是跋扈得很,偏偏裴荆州心甘情愿宠着她,惯着她,仍由她肆意跋扈。
“那你现在讲个道理给我听听。”他耐心等着,颇有较真的意味。
黎希雾将手伸向他,掌心轻轻覆盖在他手背上:“我以后对你温柔一点。”
裴荆州不动声色瞧着她。
黎希雾没听见他吭声,凑近了他面前:“我说认真的,我以后会温柔一点,对你好。”
裴荆州抬手,指尖点着她眉心:“我信你……”
黎希雾咧嘴笑。
还没等她笑过两秒,他又补充道:“才有鬼。”
我信你,才有鬼。
黎希雾嘴角的笑容僵住,挥开他的手:“夫妻之间……”
“夫妻之间,这点信任感都没有。”裴荆州就像会读心,把她想说什么都猜得准极了:“裴太太,你是想说这句话吗?”
黎希雾瞬间哑然。
嘴皮子上偶尔落入下风,她也是认的,谁让对方是裴荆州呢,自己老公还得自己迁就着点。
心里想的虽这么通透,可她面上看起来却是不大高兴的样子,实实在在都被裴荆州看在眼里。
裴荆州笑着问:“生气了?”
黎希雾什么也没说,拿过剪刀和剪纸,用最快的速度将另一个福字剪好。
剪好之后再对比一下。
嗯,勉强对称。
随后她拿着这两个福字,起身往楼上走。
走了几步没听见身后有声音,回头看了眼,见裴荆州还坐在沙发上,正笑吟吟看着她。
黎希雾抬手,看了看中指上那枚十五克拉的粉钻戒指。
又转过视线看看裴荆州。
最后决定看在粉钻的份上,折返回来:“四哥,请你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