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老夫人没作声。
从危老夫人那里离开时,危遇将裴皎的手牵得紧紧的。
已经走了很远他也没松一下手,裴皎忍不住了:“你想说什么就现在说吧,不用憋着。”
危遇停下脚下步伐。
他侧过身,声音轻得几乎虚无缥缈:“今早为什么不等我?”
裴皎用了危老夫人的原话回他:“内疚了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醒得早就先过来了。还别说,见完奶奶之后,现在心情舒畅,整个人轻松了。”
危遇静静看着她。
裴皎伸了一个懒腰,转头见危遇正盯着她,她扬起灿烂的笑容问:“我脸上有什么吗?你一直盯着我的脸看。还是说我昨晚没睡好的原因,今天脸色看起来很糟糕?”
危遇说:“都不是。”
裴皎凑过来准备逗一下他。
忽然听到危遇问她:“你会离开我吗?”
裴皎一愣,然后立即反问:“那你会离开我吗?”
危遇摇了摇头,裴皎立即说:“我也不会。”
但其实裴皎误解了危遇的意思,他说:“我不知道。”
裴皎脸色垮了下来:“那我也不知道。”
丢下这句话,她负气似的往前走,脚下步伐很快,但这次危遇并没有追上去,只默默地走在后面。
最后还是裴皎先服软,她又倒回来:“好吧,你也许会离开我,谁让是我先追你呢,那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两个人之间爱得最深的那个是最容易输的,我输得起,没事。”
危遇神色黯然:“你对我的喜欢来得那样热烈,我时常在想,这样的热烈能维持多久呢?”
裴皎嗅到了不对劲:“你……”
“今早没有找到你,”他忽然说道:“打开门进去,哪里都没有你的身影,不管我怎么喊你都没有的回应,我以为你消失了。”
裴皎笑了笑:“我又不会魔法,怎么会消……唔……”
猝不及防之下,危遇突然俯身吻她。
他掌心扣在后脑勺,吻得特别用力。
裴皎几乎没有挣扎开的余地,只能被迫承受他这个带着个人情绪的吻。
过了好半晌他才松开她。
他喘着气,贪恋的嗅着她身上的馨香,然后紧紧将她拥入怀里,低哑的声音道:“我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但我还是怕你真的会魔法,哪天突然就从我眼前消失了,你跟我保证好不好,保证永远不会从我眼前消失?”
裴皎被他抱着,身体温热,心却冷成了冰霜。
“怎么这么幼稚啊……”她浅笑着回应他:“我跟你保证,我不会魔法,也不会从你眼前消失。”
危遇似叹似笑,手臂却收得更紧了。
这一整天危遇都没有去工作,他几乎寸步不离,时时刻刻都守在裴皎身边,以至于裴皎做任何事都不方便。
可她又不能支开他,甚至还要表现出有他陪伴很幸福的样子。
危遇这黏人的程度连危老夫人都看不下去,更别提旁人!
到了晚上。
危遇黏她到甚至不打算走,还征询她的意见:“非衣,我们同居好不好?”
裴皎脚下差点一个趔趄。
眼看都这么晚了,她本来都以为可以松一口气,想等着危遇走了,这样她就可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可是,危遇竟然说要同居???
他怎么想的?
今天都守了她一整天,难道还要守一整晚?!
裴皎想也没想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们现在不是已经……”
“不行就是不行!”裴皎打断了危遇的话,然后迅速冷静道:“我那个来了,今晚不行的。”
危遇忽然笑了一下,“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裴皎看向他:?
危遇说:“可能是我没有表达清楚,很抱歉,我说的同居,是我们住在一起,你放心,我不会做现在不该做的事情。”
裴皎失语了。
她眼睛眨的次数越来越快,那是心虚的反应。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不是生理期,要是被危遇发现,这又是一个无法圆说的谎言。
她迅速冷静下来,走到危遇面前,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腰,仰起脸来:“其实……我并不担心会发生什么,相反,我更期待,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不方便,危险的是你才对,你难道不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吗?”
危遇呼吸急促了一些。
若有似无的馨香飘来他鼻尖,他竟然有些难以自控。
“你……会做什么?”危遇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裴皎明媚一笑,抬起手指头戳戳他胸口:“我能做什么呢?要不你教教我应该做什么?”
这一晚对裴皎来说,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即使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她也没什么感觉。
但是危遇就不一样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仅仅只是抱着她入睡,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煎熬得好像在度过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甚至不敢动。
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一整晚上过去,翌日醒来,危遇脸上尽是疲态。
明明睡了一晚上,应该是精神蓬发,可他却好像耕了一晚上的地!
季何拿着一套崭新的衣服站在门外候着。
待到危遇打开门出来。
季何抬头看到危遇的脸色,顿时心想:这非衣小姐难不成是妖精变的?不然这第一晚同居少爷怎么就跟精气被吸干了似的!?
“衣服。”危遇伸手。
季何立即把衣服递过去,并说:“少爷,老夫人明早离开,今天晚上林部长要设宴。”
危遇蹙眉,内心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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