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葬礼似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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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凡的脑袋一瞬间都是空白的, 他嘴上说着“没事,放心,我没事……”耳朵里却像是有尖锐的防空警报在响,先是从极远处飘来,之后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最后在严重的耳鸣中,什么声音都被阻隔在他的世界之外。

他看到约翰尼·德普冲过来, 又像是骂着什么跑开。

他看到自己的妹妹瑞恩完全吓坏了, 张着嘴巴像是在尖叫着什么。

他看到之前那些狂热的影迷歌迷,此刻看他的眼神充满同情和慌乱,在对上他的目光时,有人红了眼眶,有人却慌乱地移开视线。

他还看到莱昂纳多紧紧抓着他的肩膀, 焦急地说着什么,那曾经亲吻过无数次的嘴唇一张一合,然而他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

然后……他的眼睛忽然就被蒙上了, 于是听不到也看不到, 尖锐的耳鸣也消失了,他的世界终于彻底静止了。

时代广场!人山人海!众目睽睽!镜头闪光灯……

经纪人艾瑞斯简直要疯,第一时间掀起瑞凡的上衣, 手指哆哆嗦嗦完全不受控制, 在瑞凡的后腰处看到一小片血迹, 根本无法确定哪里是针眼, 到底有没有注射进瑞凡体内。她低声对瑞凡嘱咐着“保持冷静,马上就带你去医院,不用紧张,针管里的血是什么还不确定呢!”

可她的话没有得到半点回应,现在还说着“没事,我没事”的瑞凡忽然没了声响,身体在轻轻打颤。她连忙抬头去看瑞凡苍白的脸色,再看周遭形形色色的目光,心里立即咯噔一下,二话不说用手捂住了瑞凡的眼睛,架着人离开。

莱昂纳多当然赶紧跟上,护在瑞凡的另一边,前面还有安保和工作人员开道。不过其实根本没必要开道了,先前拼命往前挤的影迷歌迷这时都乖乖地让出道,想看一眼偶像,又怯怯地后退。或自责、或心疼、或愤怒,小姑娘们红着眼嘴唇蠕动着,想道歉、想问候、想安慰,最后全都化作了小小的呜咽,出了这样骇人的意外,当事人懵了,围观者也吓坏了!

终于也不知道是谁没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声,紧接着就是“对不起!瑞凡,我们错了”、“你一定会没事的”、“不要死,不要离开我们啊”……什么声音都有,反正都在哭,一个人哭,传染又一个人哭,最后整个时代广场好像都在哭,仿佛瑞凡真的要死了,今天这样离开,就是这辈子最后一面,葬礼似的!

艾瑞斯总不好一边走路一边去捂着瑞凡的眼睛,于是她在旁边明显察觉瑞凡的身体更僵硬紧绷了——瑞凡才从最初的耳鸣中缓过来,就被漫天的哭声淹没,入眼全是一双双哭红的眼睛,一个个怀着各种情绪跟他“遗体告别”。

艾瑞斯听着那些哭声就脑仁疼,等终于坐进车里,便第一时间给瑞凡的心理医生拨去电话,那头好半天也不接,急得艾瑞斯要骂娘。终于接通也不知对方欠揍的说了什么,艾瑞斯就真的骂起来了:“度他·妈什么假!老娘和你分手都三个月了,你他·妈有什么情伤要疗养!赶紧给老娘滚回来!现在!马上!”

“……”莱昂纳多隔着坐在中间的瑞凡,先被艾瑞斯爆粗口的行为惊到,紧接着又一脸不赞同,用极小的声音警告艾瑞斯别在这时候发脾气,不怕影响瑞凡心情吗?

“影响个屁!”艾瑞斯的暴脾气半点没有收敛,扭头去看一脸平静,整个人看起来比她正常多了的瑞凡,一颗心却越发没底了。

瑞凡被经纪人和爱人担忧的瞧着,眨眨眼,露出无奈的笑:“这样看着我干嘛?我…我…还没死呢!就算要筹备…筹备…葬礼,也得等医生下…下…死亡通知书吧?”他这样十分乐观地说着,可估计是太紧张,不仅说话有些磕磕巴巴,身体也一直在轻轻打着颤,冷汗肉眼可见地从额头滑下。

“是,是啊!我们就是觉得你今天特别帅,真的,帅呆了,勇斗歹徒那会儿我发现自己又比从前更爱你了!”莱昂纳多弯着嘴角十分捧场的附和瑞凡,他伸手想和瑞凡十指相扣,想给爱人支持与安慰,然而手却拉了个空。

瑞凡往旁边挪了挪,手收在膝头,紧紧握成了拳头,扭头避开莱昂纳多的视线,低声问另一边的艾瑞斯,他有些焦躁,所以想问医院到底什么时候能到?还想让艾瑞斯帮找一份艾滋病的科普资料,表示自己得提前预习预习,最后又抿唇挣扎了好久,才继续说:还有…安德鲁先生在…在…哪里度假呢?嗯…请他回来也好,我,我大概需要他的帮助。”

安德鲁是谁?那个艾瑞斯电话里骂的前男友吗?莱昂纳多咬咬唇,心里又揪又堵,为什么有困难不需要自己,反倒需要别的男人?他心里有气,看看瑞凡躲开手,又止不住的委屈,可现在的瑞凡最要紧的是去医院做检查,他不能再添乱。

……

时代广场那么热闹,唱片公司为宣传请了好多媒体,再加上有瑞凡和约翰尼·德普助阵,狗仔也蹲了一批。原想着拍点有意思的照片,最好能揪出瑞凡的神秘女友,却没想到临到最后撞见这么一桩大新闻。

瑞凡被经纪人护小鸡子似的带走了,谁都知道他们要去医院,要化验毒·品、化验艾·滋、化验些其他什么病毒,反正是性命攸关、争分夺秒的大事,所以狗仔和媒体就算知道这是大新闻也没有拦路添乱。

除了一个没眼力见的狗仔举着相机试图采访瑞凡,口中嚷嚷着“请问你现在什么心情,你怕感染上艾滋吗?”,结果不等瑞凡有反应,甚至莱昂纳多捏紧拳头都还没冲上去,就有几个哭红了眼的姑娘带了哭腔骂回去“你被扎一针试试,看是什么心情”、“你怕染上艾滋吗”……几个看起来纤细苗条的女孩,愣是把那个狗仔又抓又挠直接扑倒了踹,最后参与围殴的越来越多,相机也砸的稀巴烂,拼都拼不回去。剩下的影迷也从悲痛中找到了自己的“职责”,虎视眈眈地瞪着正犹豫要不要跟拍瑞凡的记者们。

可怜的记者们看到这种护驾的威武架势,都被吓住了,半点不敢添乱,几百上千影迷,一人挠一下他们也能退层皮。于是,镜头齐齐转向没受伤的几人,反正闹事者还在那里呢,还有几个明星,依旧有新闻性可拍。

约翰尼·德普事发后先冲过去看瑞凡,紧接着就听到地上那个疯子得意洋洋地骂声,又是毒品又是艾滋,扬言要拉着瑞凡一起下地狱。约翰尼·德普立即也认出了闹事者是谁,不禁一阵火大,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之下维持什么狗屁公众形象,冲上去钻着安保的空子就给了那疯子一脚,可惜,没来得及多踹两脚,就被工作人员拉开了。

偏偏地上的人被压着还哈哈大笑,像是约翰尼·德普奈何不了他似的。约翰尼·德普咬着牙,肺都气炸了,看到摄像机镜头也不闪不避,指着地上的人冷笑:“你们想拍?好啊!那就拍!让全国观众都认识认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长什么样!”

记者们一看约翰尼·德普的架势,赶紧全都架好了镜头和话筒,那些本就好奇闹事者身份的更是支棱起了耳朵,就连已经挤进来的警察也慢了脚步。

“知道他是谁吗?番茄乐队的吉米……哈!没听说过什么番茄乐队吧?就是这人想进红辣椒乐队,却被拒绝,自己便找了几个乌合之众组建了番茄乐队。结果什么名堂也没搞出来,唱歌、作曲都不行,吸·毒、泡·妞、赌·博却都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