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纳多完全不知道，此刻他在自家经纪人和《泰坦尼克号》选角导演的眼中，已然成了傻乎乎的愣头青。他一门心思都在自家凤凰的钢琴演奏上，嘴上也没有停过，颇为自豪的给詹姆斯卡·梅隆安利自家凤凰，这种下意识的炫耀行为根本停不下来：“瑞凡当年在拍摄《不设限通缉》的时候，所有钢琴演奏镜头就都是自己完成的，不过这回弹奏的曲目明显更难，我觉得等这部电影拍完，他也能算半个演奏家了。”

“的确，听着的确很不错。”詹姆斯·卡梅隆看着片场中换了身白色礼服、正坐在钢琴前演奏的瑞凡，发出了由衷的赞叹，但下一秒，他却偏过头看向身边的莱昂纳多，带了几分试探调侃的问，“你和瑞凡的关系可真好啊！可让我看到瑞凡这么优秀，你就不怕最后《泰坦尼克号》选定瑞凡做男一号吗？要知道，瑞凡一贯随性不羁的气质十分符合我对杰克的人物设定。在筹备《泰坦尼克号》之初就有人向我推荐瑞凡，我为此还专程看了《爱在黎明破晓前》，很喜欢瑞凡塑造的文艺男青年形象。”

莱昂纳多眨眨眼，愣了两秒才不答反问：“杰克的人物设定里有弹钢琴这个特长？”

“没有。”詹姆斯·卡梅隆摇头。

“这不就结了，听一场演奏而已，你会因此把杰克从画家改成钢琴家吗？”莱昂纳多摊手，露出一个很无所谓的笑。

恰好这时瑞凡刚刚结束一曲弹奏，导演满意喊过，莱昂纳多立即丢开詹姆斯·卡梅隆，向前走了几步，吹声口哨吸引正甩手指放松的瑞凡看过来。瑞凡一身纯白礼服，俨然就是坐在钢琴前浅笑的王子。莱昂纳多则一手插在牛仔裤的屁·股兜，吹完口哨之后就嘴角一勾，笑得活像个正勾搭妹子的、自以为很帅、其实真的也很帅的……小痞子……

两人隔着老远也能用眼神无障碍交流，莱昂纳多竖起大拇指夸瑞凡弹得真棒！瑞凡抿抿嘴唇坦然接受夸奖……莱昂纳多一个飞眼给瑞凡加油，知道自家凤凰接下来要弹的才是真正的高难度曲目。瑞凡则耸了耸肩仿佛在说“小case”，但接下来就继续甩手放松手指了，显然是在为下一场戏做准备。

片场的工作人员显然对男主演和男主演的好兄弟之间的友情互动见怪不怪，片场外的两位经纪人却对这样的恩爱互动早就默默心塞捂心口了。

直到瑞凡又低头伺候面前的那架钢琴，莱昂纳多才收回视线，想起身边还站着某位大导演，结果转头就对上了詹姆斯·卡梅隆饶有兴趣的目光，也不知道对方这样瞧自己多久了！

詹姆斯·卡梅隆什么也没说，收回视线便开始认真倾听瑞凡的演奏，正如莱昂纳多所说，这段“斗琴”的确很精彩。电影情节是一位大名鼎鼎的钢琴演奏家上船挑战，结果惨遭男主打脸，算是电影的一个小高.潮。

期间两位高手分别展现了他们高超的钢琴演奏技艺，扮演钢琴演奏家的演员虽然之前也接受了钢琴培训，不过弹奏时常有出错，听起来早不是原来的旋律了，好在他的动作表情都很到位，导演朱塞佩·托纳多雷也没指望用他的现场收音。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当被改编得甚至听不出原曲的群魔乱舞结束之后，忽然有段美妙的旋律飘入耳朵，说是“一秒地狱，一秒天堂”也不为过，那动听程度真的是会翻倍的——

电影中男主最开始用一曲《平安夜》回应演奏家的挑衅，显然没把这次斗琴当真，这段演奏较为简单，瑞凡很轻松就完成了，甚至完美一条就过，他眼神清澈地张开手臂要掌声，把一个有点天真有点萌、有点玩世不恭有点贱的音乐天才演绎的淋漓尽致。

第二首，演奏家忘情弹奏《the cra.ve》，把男主都感动哭了，紧接着男主就复制了演奏家的曲子，这样的演奏让观众感到无聊，却把演奏家震惊也激怒了。这段《the cra.ve》的演奏已经很有些难度，不过瑞凡曾经专攻过这首曲子，演奏效果虽不能说完美，却已然把片场一众工作人员听得赞叹连连。

两场戏都过之后，等待瑞凡的就是最后一首能让手指抽筋的《野蜂飞舞》了，瑞凡先按照导演朱塞佩·托纳多雷的要求弹了一遍慢速版，紧接着又按照原本的速度弹了一遍，最后则是电影情节设定中的超速版。瑞凡中间卡了一次，其实拍到的镜头已经足够电影需求，但是瑞凡和导演都高标准严要求，两人像是较劲似的又来了一次超速版。虽然知道最后为了电影效果，很可能还是会请演奏大师后期录音，但瑞凡仍旧坚持本人在表演时也弹好，对此，导演也十分赞同，并表示会把拍摄素材放到未来的电影珍藏版中。

这场“斗琴”大戏里，瑞凡穿着厚实的礼服套装，一连弹了几个小时的钢琴，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太投入，到这时早就手指发烫，额头和鼻尖也沁出汗珠。这模样倒是正合导演的心意，之后又请化妆师补了补汗水，来了两个忘情演奏的特写镜头。

导演朱塞佩·托纳多雷希望瑞凡能表现得更用力些，从而体现男主在飚手速时的投入，他做了个示范，瑞凡看后却连连摇头反对。导演想要的表情堪称狰狞，可一个演奏高手至于用上吃奶的劲弹琴吗？就算再投入也该是从容的。

瑞凡为了力证自己的观点，还拉来导演朱塞佩·托纳多雷的“御用钢琴师”吉达·布塔为例，这段日子都是吉达·布塔女士指导瑞凡，她在弹奏《野蜂飞舞》的时候就算是手速飚到几乎残影，都一派淡然，始终优雅的很，这才是真正的大师风范。

至此，《海上钢琴师》的这场“斗琴”重头戏终于拍的差不多了，剧组围观的工作人员心满意足的散了，莱昂纳多则看自家凤凰和导演争辩也笑眯眯看得津津有味，正顶着痴.汉脸咧嘴傻笑时，却冷不防肩膀被拍了下。

莱昂纳多错愕扭头，就看到大导演詹姆斯·卡梅隆正对着自己笑：“谢谢你的推荐，瑞凡的演奏的确很精彩，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明天饰演露丝的女演员会来，希望到时候你也能有不错的表现。”

“啊？哦…好的…”莱昂纳多的眼睛眨巴，再眨巴，整个人看着有点愣，明显还沉浸在自家凤凰的风采中，没回过神呢！

“……”詹姆斯·卡梅隆收回搭在莱昂纳多肩头的手，看着面前愣神的傻小子，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把自己刚才的话收回去——他看中的是之前吹着口哨有点痞气的机灵小帅哥，不是这个咧嘴笑得像个痴.汉的小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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