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之前说我有血光之灾,说实话,我不太信啊。”
尽管此时两边都戴着面具,但祝觉依旧能够感受到对方的目光,于是趁着还有不短的距离,又接着喊道,
“要不你给自己算一算,今天你会不会有血光之灾?”
强迫着拜亚基冲向天台,祝觉的想法很简单,既然破坏这个法阵是关键,最简单的做法自然是将它连同这天台一起击碎!
“道主大人,快离开这,我们成功将大量天鬼召唤而来,计划已经成功一部分,只要我们……”
十几只天鬼怪物的冲撞,在他看来这个天台是留不住的,法阵注定要被毁,自然要冲撞还没发生,尽快远离这片区域。
“成功了一部分?不,我们的计划即将被对方摧垮,以一种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的方式。”
从眼前这人突然跳上天鬼脊背,飞行而来之时,他们的计划已经走向不可知的方向,从左手的袖口中取出几张符箓,接着说道,
“但我们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他能控制的,也不过是一只天鬼而已,只要将他身后的那些天鬼重新掌控,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中……我既已在此地,‘零’于我之任务不可辜负,今日容夏城之灾难,必将延续!”
手指夹着数张符箓,晦涩的咒语从面具下的口中吐出。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某种不知来自于何处的低语在天台上浮现,周遭所有的信徒前一刻还算神智清醒,现在却尽数浑浑噩噩的跪倒在地,浑身有鲜血迸溅,缓缓流淌向他们全心全意供奉着的道主脚下法阵当中。
那些写于紫色符箓上的黑色咒文此刻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扭动着,延伸出些许黑色丝线缠裹住道主的手指。
有血从面具下的双眼,鼻孔,嘴巴中溢出,非是鲜红而是如墨般的漆黑,
黑血滴落在地,没有跟往常一样弹开破碎,而是在与地面碰触后成了一个单独的生命,粘腻的四面摇摆,最终向着道主的身体投下的阴影中移动,一钻进那黑影中便立刻消失不见。
下一秒,一只浑圆的,布满血丝的眼球在道主的阴影中陡然睁开!
那不该是属于他的眼球。
一个阴影又凭什么产生眼球呢?
然而这远远不是结束,随着道主口中的晦涩咒语的继续吟唱,黑血一滴滴的坠落,一颗颗眼球先后于他的阴影中睁开。
直到某一刻,一张布满尖牙的,有些像是某种昆虫口器的嘴巴在眼球的拥挤下张开。
一瞬间有奇异的哨音蓦然在空气中鸣响!
道主的阴影早已不再是原本的人形,而是在不断的膨胀扭曲中变成一条恐怖的,犹如摇摆中的水螅一样的形状……
“咳咳……”
黑血不断的从口中喷涌而出,原本修长的身形像是被抽了骨架似的垮塌下来,消耗自身的血肉,他要强行控制这些怪物!
那么,这次你该如何阻止我呢?
带着最后的疯狂,道主抬头,望着已至十几米外的天鬼群,他想看到那人在半空中被天鬼分尸的模样!
可问题是领头的那只天鬼脊背上哪还有人影!!!
有狂风迎面而来,道主的眼前倏然黑暗,下一秒便只觉得脖颈一凉,指尖一空。
喉咙开裂。
符箓,不见了……
“符箓画的不咋滴,你的影子也不怎么好看……”
有人在他的身旁走过,脚步声像是一柄柄重锤砸在他的心上,颓然跪倒在地,那个令他浑身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是不是傻,下次念咒的时候能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又不是瞎子,再说了,我可从没打算跟那些恶心的家伙一起玩这‘地球上投’,你也不知道多防备着我一点。”
几张符箓在手里交叠着摊开,当作扇子扇着风,祝觉漫不经心的与道主擦肩而过,瞥了眼地上的恶心影子,到了他的身后,一脚便将早已失去所有气力的道主踹到那些拜亚基冲击位置的最中心。
祝觉早就注意到道主的行动和天台上的异变,最后的一段距离,趁着对方不注意便离开拜亚基的脊背,靠着御风的能力提前落地,靠着蛮力一把夺走人家花费心血起用的符箓。
“这儿真没什么好的,也就橘子还不错。”
走到天台的边沿,靠着身后的机械栏杆,祝觉慢悠悠的从口袋里又摸出个橘子。
看着身前几米外的天台地面在十几只拜亚基的冲撞下瞬间开裂塌陷。
不论是道主还是什么邪教信徒。
早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