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行程算是一个有惊无险,众人沿着最初的航道,一路安稳的回到了新罗半岛。
踏上陆地的那一刻,不论是许幻还是降臣都不愿意再一次出海远游,还是脚踏实地的好!
秦地南海郡的官员提前就做好了准备,迎接着三人的到来。在一番接风洗尘之后,不论降臣还是许幻都吃的满嘴流油。
降臣有任何形象的仰靠在椅子上,晃动着手中的酒樽,让里面暗红色的酒液每每都差一丝溢出,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不知道走了这么久,中原的局势变得怎么样?”降臣漫不经心地说道,而后抬头看向李祤。
其实降臣是有些关心侯卿和焊魃的下落,至于莹勾她已经无能为力了,毕竟她已经尝试搭救了,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莹勾是已经没得救了,她还能管的也就只有这两个傻弟弟了。
李祤见两人都吃饱喝足后,将一个卷轴拿了出来,上面记录的是他们离开后中原后发生的各种大大事件。
一式两份,两人各自拿着一个卷轴,看着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砸了咂嘴,发出奇怪的声音。
“晋国和漠北这是决裂了?这可有点意思了。”
“还有这条,吐谷浑和吐蕃犯境,岐国、蜀国共同御敌。”
“南诏跟南汉打上了,南汉竟然降了?作为先锋军反攻昔日的盟友吴越和闽国。吴国、吴越、闽国三家联手抗敌蚩笠和南汉?”
随着两人继续看下,降臣发出了一声轻吟,伸手点着卷轴上的最后一行,有些不解地看向李祤,
“这上面说“猜测”李嗣源要抛弃三晋之地了?为什么?他脑子坏了?”
降臣和许幻齐齐地将目光看向一旁淡定喝茶的李祤,两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看的李祤有些发毛。
“我也不知道,我们是一起被困在了东瀛,难道你们忘记了吗?”李祤迎着两人的目光,放下茶杯后轻飘飘地说道。
“我们可以联系云儿姐姐,云儿姐姐知道的一定比我们要多……”许幻刚刚脱口而出就闭上了嘴巴,连带一旁蹦跶的降臣也变得悄无声息了起来。
气氛好像突然变得凝固了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降臣也悄悄地瞄了许幻一眼,结果正好跟许幻的眸子对视在了一起。
两人心照不宣地撇过头去,同时拿起桌面上的茶杯,默默地开始品茶。
降臣和许幻的眼神时不时的交汇在一起,在暗中交流着什么。眼神飘看向一旁若无其事的李祤,然后两人同时贝齿紧咬,看着他那副悠闲的样子只觉得气得牙养养。
“我们先去幽州吧。【去幽州!】”许幻和降臣又是不约而同的说出了心中的答案,两人的意见达到了共识。
随后四道凛冽的目光看向了李祤,等待他的答复。同时,眼疾手快的许幻一手探出,将李祤腰间挂着的玉板直接抽走。
许幻看着李祤投来的目光,信誓旦旦的说,“我这有事跟云儿姐姐聊聊,嗯,没错,就是这样。”
随后也不顾不上李祤的情况,许幻刚起身就被降臣一把拽住了手腕,两人落荒而逃。
两人刚跑出去没一会儿,秦国蔚州的官员就缓缓的走来,这位官员刚一进来就看到了首座上面色复杂的李祤,当即就跪了下来,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
“属下办事不利,请秦王责罚。”
听到这个颤颤巍巍的声音,李祤才回神看向下个跪着的那个官员,一时间也有些想不明白他的负责什么的。
“你……”
李祤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像是倒豆子一样全部吐了出来。“小人是秦国工部轨政司派遣到新罗的韩兴浩,秦轨的调度和安排都是小人负责的。
小…小人已经尽快调度秦轨了,是目前秦国内秦轨的运输任务十分繁重。今天想要疏通各处让路确实需要一些时间……”
李祤竖起手掌打断了这位官员,威严浑厚的声音从李祤的嘴中吐出,这是在跟许幻、女帝还有降臣交流时完全不一样的声音。
“不必劳烦太多,不可因我而牵扯到其他必要的任务。一切照旧只需要稍微调停一些民用的秦轨即可。”
这位韩兴浩感恩戴德从城主府内退出,心中对李祤的崇拜又增加了一层。
……
城主府的后花园内,降臣一把将许幻按在了墙上,降臣一手撑着墙,一手按着许幻的肩膀。
两个姿态优美,面容姣好的女人紧紧的贴在一起,降臣凭借身高优势,俯视着许幻,俯身在她耳畔低语道,
“不是脑子秀逗了,还敢去,还敢去岐国?你是嫌宋水云的刀子不够锋利吗,非要用自己的脑袋去给她磨一磨刀刃?”
降臣额头顶着许幻的额头,快速说完话后才起身,就狠狠地瞪着她,看样子是准备跟许幻串口供。
许幻被降臣的一套组合拳打的有点懵,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她怕什么啊?她是有名有姓,跟李祤正言顺又不是偷人,她怕什么?
许幻想明白了以后,也没有让降臣继续压着她,双手按在降臣的肩膀,扭身一顶反倒是把降臣按在了墙上。
“我要是没记错,我好像跟你不太一样啊,我是拜过码头,祤哥名正言顺的妻子啊。
云儿姐姐最多也就是臭骂我一顿,你就都不同了,估计真的会拿你的头去磨一磨刀。”
两人继续大眼瞪着小眼,谁也不肯向对方服软。其实两人谁的心里都没有底,许幻怕降臣跟她破罐子破摔,跟她同归于尽,让云儿姐姐知道自己犯了大事。
降臣心里更慌,只是精神上的水乳交融,让她现在有些痴迷李祤,但她还是保持着底限,最少她的身子还是没有交出去。
她也怕许幻把这个事捅到宋水云那里去,到时候那个李祤调侃她的话恐怕就要成为真的了。
就那个小心眼的男人,凭借那报复她的性子,这得在她身上画多少个正字啊?
两人打了一个寒颤,不约而同的选择,将这件事掩盖下去。
一夜无话,翌日,
众人登上了前往幽州的秦轨,许幻最终还是老实巴的把玉板交给了李祤。
如今他们回来了,竟然还不给女帝通一个信,这简直就是打女帝的脸。
许幻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跟女帝撕破脸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是个人能看出女帝的正宫之位那真是稳如泰山。
玉板流光一闪而逝,令人奇怪的是女帝那边竟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见到这样的变动,不仅是李祤微微一怔,连带许幻的眉宇间也出现了一抹愁容,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
积石关外,
女帝一身纯银色的战甲,背后有着红色的披风,手握一杆长枪,目光尖锐似鹰,英姿飒爽,令人望而畏怯。
女帝立于战马之上,率领大军冲杀在吐蕃的军队之中,远远望去,只能看见一道红色的皮风和白色的魅影,手中的长枪仿佛有开山裂石之力,周身三五丈之内空无一人。
冲锋的号角声响起,女帝单手握持那个银色的长枪,拉伸手臂让自己变成了一个拉成满月的长弓,而长枪就是搭在弓弦上泛着寒芒的箭矢。
白紫色的内力从手掌中出现,覆盖在银色的长枪上,呈螺旋状的气劲,盘绕在长枪的顶端。
女帝的手臂猛然绷直,向前挥动,银色的长枪被女帝掷出,如一道白虹划破天际,洞穿了那位手持大纛的吐蕃士兵。
强大的冲劲打断了吐蕃大纛的旗杆,随着大纛的倒下,岐军受到了强烈的鼓舞开始奋不顾身的冲锋陷阵。
而那些吐蕃氏族看到自己的将旗轰然倒落,气势瞬间消散一空,也开始四散亡命奔逃起来。
女帝平淡地坐于马上看着开始追杀吐蕃军队的岐军,没有任何表示,战争本就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点仁慈。
这时同样一身戎装的妙成天,驭马而来,控制着自己枣红色的马儿停在女帝的身旁略靠后一步。
妙成天的俏脸上沾满了血污,此时此刻,柔美和刚毅在那张俏脸上结合的淋漓尽致,十分诱人。
“启禀女帝,刚刚收到了消息,殿下那边联系我们了。想来应当是殿下回来了?”
听妙成天的话,女帝的眸子中突然亮起一抹神采,就像是完成了画龙点睛的画,让原本呆滞的画像此刻变得栩栩如生起来。
女帝朱唇轻启,慢慢地吐出来一句话,“那个没良心的人终于是舍得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