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步飞天一愣，随即目光便黯淡了下来，也不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去了，从这一刻开始，他的身影有些微微地颤抖了起来，坐回了原来的位子，就不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地倒着酒，仿佛，那只是凉茶一样，就够润喉降火，舒坦心绪。

至于陆清等人，则是同时一愣，五百年前，这是什么意思，四人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易若雨目光忽然有些复杂了起来。

一场比斗后，陆清五人可以说是皆有领悟，这天灵族的五位长老也不时地加上自己的一点感悟，之后的一个时辰内，就是一直在讨论这万法归宗的境界，而陆清六人也发现，其实这天灵族的武道与剑道之间，有着很多的共同点，大致来说，这东西到了最后，差不多都是殊归同途的。

“几位，多谢你们的帮助，我想我们天灵族可以和你们结下不错的关系。”大长老开口道，随即从怀中掏出了六颗散发着金光的珠子分给了陆清六人，“这是天灵族特制的真气珠，这一枚，代表的便是我天灵族的贵客，以后，如果有什么我们天灵族能够帮得上忙的，只要不违背我们的族训，天灵族一定全力相助。”

“如此，便谢过三位长老了，”陆清道谢一声，之前与五名长老的交流实在是让他受益匪浅，五名长老的境界之高，实在是罕有所见，虽然才是刚刚接触到万法归宗的境界，但是这短短的片刻，所领悟的东西，便远远地超过了他。

这无疑说明了一点，那便是五位长老的境界要远远地超过了六人，如果换成是剑道五境的话，这境界至少也在剑魂境，领悟起一些道理来，自然便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这是来自境界的深厚积累。

随后，由大长老安排了几间石屋给六人静修了数个时辰，第二天晨曦未至，六人就告别了一干天灵族人，朝着这灵断山脉的尽头行去。

“这六人，将来都是非凡之辈啊，我族交好于他们，希望是对的。”一直沉默的四长老罕有地开口道。

“不会有错的，我天灵族也是需要有些改变了，”大长老的目光有些悠远，“祖上的恩怨，又何必祸及到后代，更何况，那些当年出手的，都是一些修为通天的老不死的，别的人，却是无辜的。”

“是啊，不过这祖上的仇恨，我们该怎样去报。”

“报，怎么报，这五万年来，我天灵族修为最高者，也不过达到了第六重天，想要报仇，除非，我族能够有人修到七重天，以武圣之境，当可横扫天下，不过，这剑神大陆如今就真的不存在达到如此境界的老家伙了吗？”

“你是说——”

“有些东西，不能光看表面，这剑神大陆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只是，不知道剑神殿的那位究竟是如何想的，这五万年来，却是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那位如今怕也是自顾不暇吧，毕竟，五大圣地还在紫皇界，剑神山如今怕也不是铁桶一块，多少老家伙瞄着，这其中，许多的东西，却是难以琢磨，只是不知道，这大陆还能再有几年的和平。”

“所以，我们天灵族也要有所打算了，这些年来，一直休养生息，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无不可，只是，如今已经有风云在动，我们天灵族又如何能够独善其身，”大长老叹了一口气，“我们五个老家伙也不知还有多少年能活了，该是让下面的小辈们经历一些风雨了。”

“你的意思是——”

“让飞天带着这代的族人到外面的大山中历练吧，在这灵断山脉内，是无法经历太多的，只有鲜血的考验，才能为他们的武道一途展开新的境界，武者杀戮直指本心，没有经历杀戮的武者，这武道一途便是没有寻到根本，武者，主征伐杀戮，并不是一心苦修便可以的。”大长老的眼光有些复杂。

“那大长老，昨日那女子——”

“有些东西，又何必去追究那么多，既然已经有了答案，便无须再去问了。”

“可是飞天他，我怕他会一蹶不振。”二长老颇有些担忧地道。

“一蹶不振？”大长老摇了摇头，“如果只是这样就让他一蹶不振，我宁可亲手废去他的修为，这样的步飞天，已经不够资格成为我的徒弟，或者说已经不够资格成为一名武者了。”

“我天灵族，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过了五万年，只是不知道，这剩下的岁月中，究竟还能不能留下我们的痕迹。”

一天后，灵断山脉的尽头，一座百丈高的土山前。

风雷自空中发出了一声欢快的龙吟，降落到了这座土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