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白惜言果真没睡,在客厅里的钓鱼灯下看书。
“回来了?”
“嗯,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白惜言把书放下,异常平静地看着她,“今天又很晚。”
苗桐拿过一个苹果慢悠悠地削,故作轻松地笑道:“没办法,林乐连出去拍个女明星都要拉上我。”
“你跟那个男孩子关系倒是挺好的。”
苗桐看了他一眼,猜不出他是什么意思,谨慎地说:“他很照顾我。”
手里的苹果皮长长地垂到地上,白惜言认真地看着她均匀的手指握着红苹果,皮削的又匀又漂亮。苗桐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手一抖,皮断了。
白惜言摩挲着下巴问:“你喜欢他?”
苗桐瞪他。
“哦,他是长得不如沈净。”
这不是找事儿么,苗桐把苹果往果盘里一扔,真有些走投无路的感觉,他到底要闹到什么地步。就是要闹脾气,不应该是她吗?
“你要是觉得我水性杨花你可以让我滚蛋,但是白惜言我警告你,你若是再这样疑神疑鬼,我就……”
当然没有怀疑,更不要提水性杨花。他只是……需要个出口。最近他每晚每晚等她回来,眼睛盯着书页,其实根本翻不下去,墙上老式挂钟他倒是看了不少遍,只是时间走得很慢。度日如年也无非如此了。那件事之后,苗桐的行为有种刻意的安抚,用笑容来掩饰也是没用的,她甚至下意识地回避他的碰触,即使拥抱也会有瞬间的僵硬。人能骗自己骗别人粉饰太平,可是身体却是诚实的。
“你就怎样?”他问。
“我就……”苗桐想说不要你了,可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我就不想活了。”顿了顿又说,“惜言,你这样子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给我个机会,让时间来证明,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
“如果我说那件事是真的呢?”
“就算是真的又能怎样!又不是你愿意的!”苗桐尖叫起来,“我不在乎!我不在乎!”
为什么每个人好像都要惹怒她才开心?!
白惜言悲伤地想,你总觉得我在试探,其实是你在逃避而已。
这根本就不是时间可以愈合的东西。
他不愿再逼她了,把她连愤怒伤心时都在压抑的脸按在胸口上:“我们不要互相猜疑了。你说让时间来证明是对的,什么都是我害的,等我死了我会下地狱的。”
可苗桐听了却觉得,她已经在地狱里了。
如果是那个报道没出来的话,说不定也能这样难得糊涂地过了这一辈子。
这天上午看似很平淡,苗桐去上班留下白惜言一个人在家画那幅画了一半的虞美人草。这几日他们的关系缓和多了。时间虽不能愈合,却也是止疼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