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言听到开门的声音,把读书的语音关掉,奇怪地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忘记带什么东西了吗?”
张阿姨刚去隔壁给夏生做饭吃。她这两年上了些年纪,难免丢三落四。前两天还把煲汤的白瓷锅忘在门外,锅里的水冻成了冰坨把锅 了。
没听到人说话,只听到脚步声朝他走来,白惜言退去了笑容,变成了疑惑:“谁?”
房子周围安装了报警系统,能从大门进来的人肯定知道门锁密码的,况且这人还换了鞋。不是张阿姨,也不是大姐,刘锦之也不会一声不吭。就算是贼误打误撞进来了,也不可能还有礼貌地在门口换鞋。
这时他几乎已经想到了,可又觉得不能置信,不过还是问出来了:“你怎么回来了?”
苗桐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一只手,长且瘦,像苍劲的竹。
“洛雨出了点事,我就回来了。”
“打个电话就行了,有什么事情是我的秘书不能处理的?”
“他的监护人是我,这是我的责任啊。”
“也是,以前我对你太不负责,什么事都是让锦之去做的。”
“你只是忙。”
显然是启动了错误的打开方式,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白惜言突然发现了眼睛看不到的坏处,其他人他本就不关心他们什么样子,可苗桐是瘦了还是胖了,是高兴还是难过,他全都看不见了。
“我真该早点把白内障手术做了。”白惜言叹气,“你不说话的话,我就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了。”
“真的?”
“假的。”
两个人都笑起来。
白惜言的嘴角落下柔软的一吻,蜻蜓点水般,苗桐的笑意和呼吸都清晰可闻:“我喜欢你笑的样子,你开心的时候,我就最高兴。”
“真的?”他笑意更浓。
苗桐又在他嘴角奖励地亲了一下:“真的。”
白惜言叹口气,松松地抱住她,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耳鬓 着。上次匆匆一见,这次又是从天而降,他乍喜乍忧,觉得自己比那些用玫瑰的 数目来占卜的少女聪明不到哪里去。
“我真想你。”他声音忧郁:“你在国外我看不到你,回来了,依旧看不到你。”
“看不到可以摸到,还不知足些。”苗桐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止不住地心疼。
“你订了回程的机票了吗?什么时候?”
苗桐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地说:“还没确定。”
下午苗桐和洛雨的班主任宋老师约好在医院门口碰头,她不到四十岁,圆脸个头高,自称祖籍是孔孟之乡,长期做教育使她经常性地锁着眉,看起来很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