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左武卫将军杨景元带上本部兵马为先锋,率先朝着东南方向突围。
而此时,大批的左武卫士兵在廷安县城外构建防御工事,突然说要撤退了,连他们都有些茫然。
而这,恰好是武亲王故意为之。
早在两天之前。
武亲王对召集手下众将议事。
“唐匹敌用兵,可谓神鬼莫测,此人头脑之缜密,行事之稳健,决策之精准,皆为我生平仅见。”
“要在这样一个人,统筹大局周密安排的数十万大军围困下,辗转腾挪,拉扯出来一条缝隙从而突围出去,应该如何做?”
杨景元说:“王爷,属下觉得应该分派兵马,各自为战,从而牵制宁军东奔西走,这样才会促使宁军的合围出现裂痕。”
武亲王点了点头,他又看向聂启泰:“你以为如何?”
聂启泰道:“我觉得杨将军看法极好,属下也以为,当分派兵马左右冲突,把宁军兵力来回拉扯,才能有可乘之机。”
武亲王笑道:“你们两个所说的都很对,你们皆是有将才之人,若是对付别人率军合围,以你们两个的想法,便可破敌而出,但......”
武亲王话锋一转。
“对付唐匹敌,你们两个这般想法,却并无胜算,确切的说,是毫无胜算。”
“唐匹敌用兵,最喜揣摩人心,他最擅长之事,也是站在我们的这个位置来推测我们的想法,你们所想到的,皆为唐匹敌所想到的。”
杨景元问:“王爷,那我们该如何拉扯出一条缝隙,突围出去?若我们按兵不动的话,岂不是给了唐匹敌合围的时间?”
武亲王笑道:“就是按兵不动。”
他一边走动一边说道:“我是不是让你安排大量斥候往东南方向探查?”
杨景元回答:“王爷确实吩咐过,而且王爷说不用担心被宁军察觉,因为瞒不住,索性就不瞒了。”
武亲王点了点头:“那我是不是又安排人,分派大量兵力,在廷安县城外构建防御工事,挖沟壑,建土墙,设置拒马。”
聂启泰道:“王爷是安排属下去做的。”
武亲王又道:“我是不是还安排半数骑兵,在宁军渡河的时候去露一面,想试探出宁军是否有伏兵?”
杨景元道:“回王爷,是属下带骑兵去的。”
武亲王道:“那我如此安排,唐匹敌会如何想?”
手下将领全都愣在那,一时之间,无法推测出唐匹敌会怎么推测。
武亲王微笑道:“唐匹敌那样的人,若我和他兵力相当,各方面条件都一样,我与他胜负,也是五五之数。”
听闻此言,左武卫的将军们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他们不愿承认这一点。
在他们心中,武亲王就是永远的神,不可被击败的神。
唐匹敌再强,也不能和他们的武亲王相提并论。
武亲王继续说道:“如今他兵力众多,我若想在正面战场上赢他,无一分可能,所以我才会做出那些安排。”
武亲王一边走动一边说道:“我安排斥候,是让唐匹敌知道,我有突围之心,我安排构建工事,是让唐匹敌知道我有死守之心,我安排骑兵袭扰,是让唐匹敌知道我有突袭之心。”
他看向杨景元:“我让唐匹敌知道我有这么多心思,却一事无成,唐匹敌如何想?”
杨景元张了张嘴。
武亲王道:“他会感慨,觉得我老了。”
武亲王笑了笑:“他还会遗憾,他那么年轻,而我,他心中唯一的对手却已经老去,是为英雄迟暮,他会替我惋惜,为他自己遗憾。”
“他还会想着,我老了,所以用兵就变得格外谨慎小心,再无以往时候那般凌厉,也许他还会想着,若能与四十几岁时候的武亲王打一仗,那才爽快。”
武亲王扫向手下将领们,笑意十足。
“要想从唐匹敌布置的天罗地网中拉扯开一条口子冲出去,不管我们怎么动,他都有去堵的方法。”
武亲王道:“因为他是唐匹敌啊......他会把我们所有的动作,都会推测出来。”
“可他唯一不能推测出来的,就是我犹豫不决,我按兵不动,我似乎已经开始怀疑我自己了。”
武亲王道:“这个时候,他们就会稍稍放松一些,加紧布置合围之事。”
杨景元不解:“可是王爷,我们按兵不动,不是给了唐匹敌时间去布置吗?”
武亲王说道:“我们不是按兵不动,我们是在找那唯一的机会动,如果我先动,唐匹敌的队伍一定会拦截,而且,他的援兵也已经到了,且远比我们看到的要多,如果我没有推测错,来的人是宁王李叱,李叱从荆州来,带来的兵力不会低于十五万,为何只见四五万人?”
“其一,李叱得到了我们猛攻潘兴河的消息,他担心唐匹敌挡不住我左武卫,所以急匆匆带上一支队伍赶来支援。”
“其二,如此安排,可让我看不清他们的虚实,我以为他们只来了四五万援兵,他们却来了至少十五万,那剩下的队伍,可做奇兵之用。”
说到这,武亲王看向杨景元:“我让你率领骑兵去试探唐匹敌,距离敌军十里而停,宁军没有任何动作,对你置之不理,就是因为他们有底气,这种表现,恰好出卖了他们的真实兵力。”
杨景元心里一震,此时此刻,心中生出一种愧疚。
别说唐匹敌以为武亲王已经老了,犹豫不决优柔寡断,以至于错事良机,他们这些跟着武亲王多年的人,也一样都差生了些许怀疑。
看众人纷纷低头的样子,大概也都心里有愧。
“如果我们提前动了,唐匹敌也会跟着变化战术,他会调动那支藏起来的队伍,足有十万之众去封堵我们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