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竟然突然坐起,惊得貂蝉不轻,轻呼一声,赶忙上前搀扶,肌肤相接间,冰嫩柔滑,果是玉人儿。
两人一见如故,本就是年青人心性,这貂蝉原本就青春年少,不经世事,又为温侯义女,平日里家教甚严,少有人能够倾心相谈,二人相谈甚欢。
这貂蝉自从懂事以来,便被王允收养,刻意调|教,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且对经传史籍也是耳熟能详,这正中小佛下怀,引导着她把董卓的事迹都讲了个通透。
原来,关东诸侯联盟起兵讨伐董卓,董卓被逼无奈,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便起意迁都长安,不仅在迁都前焚烧了洛阳宫殿,更是不顾遗臭万年,发掘洛阳古陵墓,搜罗奇珍异宝,席卷而走。次年,到达长安后,董卓自封为太师之职,自称尚父,逾制乘坐青盖金华车;还把自己的弟弟董旻升为左将军,封鄠侯;哥哥的儿子董璜为侍中中军校尉典兵;宗族内外的许多亲戚都在朝廷任职。
更为离谱的是董卓还筑郿坞,囤积了三十年的粮食用以自守。这一举措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体现了董卓枭雄的心性,董卓执政,法令苛酷,爱好酷刑,最喜调制相互告发之势,造成不少冤案,而且滥发货币,强取豪夺,民怨积聚,其结果如王莽一样,造成通货崩溃,世风日下。
见貂蝉年纪轻轻,却有着极强的政治敏感性和恩怨分明的立场,小佛钦佩不矣,听她意思,对董卓所为极为不耻,却又有着一股强烈的参与意识,表现出一种少女少有的成熟和睿智。
“蝉妹,听你意思,这董卓乃是民愤极大的恶贼,为何你们不取而代之,以你义父之能,又有着极好的声誉,在些乱世之中,一呼而起,从者必众,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乃是我辈当为之事,何不快哉?”虽然对貂蝉的故事以前听过,但时日久远,小佛不知真实的历史到底是如何演绎的,貂蝉又是何种角色,是以有此问。
“唉,郭哥有所不知,这董卓虽然奸毒,但绝非只知暴政的奸相,而是心思极为缜密之人,能够两次抗旨不交兵权可见一斑,灵帝驾崩,少帝即位后,何进招他进京谋位,却谋泄命殒,而那董卓却能够在此势下在北芒迎接被宦官劫出的少帝,一同还于洛阳。还吞并了何进、何苗、和丁原的部队,掌握的京都的全部兵权,这才是他飞扬跋扈的资本,公然废少帝,改立了陈留王为献帝,群臣畏其兵权在握,不敢与之相争。他这才原形毕露,自封为太尉,掌管前将军的事务,加节传、斧钺、虎贲,后改封为封郿侯。一路高陞,成为相国,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封他的母亲为池阳君。足见其乃是谋后而动,审时夺势的谋机高手,岂是义父所能取代的。”一番话下来,小佛听的是目瞪口呆,此人于风云际会之时,能够逆旨而上,所做所为,当真是一个成功的政治家与野心家了。
“这还不算,当权之后,其残忍不仁的恶性更是变本加厉,简直与山贼无异,手下士兵四处劫掠,鱼肉百姓,听义父讲有一次恶贼竟然抢劫了正在集会的百姓,将男子全部杀死,挂在车辕上,掠得的女子和财物被瓜分一空,回洛阳后,竟然宣称是战胜敌人所得,可恶至极。”这厮的狼子野性让小佛不寒而立,此贼之手段,比日本鬼子还要残忍。
“你说朝中为何无人敢于反对此贼,听个故事你就明白了。那次朝中许多官员被恶贼邀请赴宴。席间,恶贼突然站起来对官员们说要为大家助酒兴,献上一个精彩节目。讲完还狂笑不已。当时,整个宴席变成了血淋淋的刑场。恶贼把诱降的俘虏大约有几百名押到会场,那些都是北方反叛者,其实也是普通百姓,他竟先命令士兵剪掉他们的舌头,然后有的人被斩断手脚,有的人被挖掉眼睛。其手段之残忍,即使是听说的也让人心惊胆颤,心慌不已,何况亲见,许多人都吓的魂不附体,心神俱失,而那厮却仍然若无其事,仍然狂饮自如,脸上还流露出洋洋得意的神色。这等凶残之人,史上未见,谁人还敢公然反判?”
见小佛也是一脸的惧意,貂蝉更是义愤填膺,怒气冲冲地继续说道:“还有一次,恶贼把俘虏来的数百名起义士兵先用布条缠绑全身,头朝下倒立,然后浇上油膏,点火活活将他们烧死,可谓残忍至极。此贼如此手段,即使是跟随他征战千里的将士也为之胆寒,象我义父般文弱官员,又怎敢公然反判?唉,此子不除,我大汉江山危已!”
“那就没人敢除掉他了,就甘任此厮横征暴敛,肆虐天下而无语任之?”听了董卓的恶事,小佛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见她讲的激越高昂,最终却只是听之任之,不由讥笑道。
“放屁,当然有人敢……算了,你一方外之人,懂什么叫朝野之争,我讲与你听,只是让你防备受其毒侮而矣,自有人收拾他,你就别操心了。”刚想说到重点,貂蝉竟然突然意识到小佛只不过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差点泄露了机密,脸色憋的通红,白了小佛一眼,匆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