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小佛和刘牢之穿着厚厚的盔甲向兵营走去,此时天色阴沉,北风呼啸,地上的枯枝落叶吹打在身上,打的盔甲叮当做响。
刘牢之紧了紧领口道:“天师,这北风正紧,我们何不待风势稍歇再行巡视?”
小佛白了他一眼:“刘将军,我们将师有何德何能可让兵士做到勇往直前,慷慨赴死呢?”
“末将以为,将帅将以威治军,以严治兵,后退者死,方可让士兵不敢懈怠,这是战场的不二法则,天师何以有此问?”
“不然,我军只有八万,而秦军百万,我们以微末之数去对抗强敌,你觉得我方胜算有几成?”
刘牢之不语,一直以前,大家都相信天师是必胜的保证,至于真正打起仗来有几成胜算,倒无人想过。
“刘将军,你尚不知,这些士兵们心裏会否胆怯,是否有逃跑之心,你知道多少呢?”
仍然无语。
“走吧,让我们先到兵营里去看看,回来后我再告诉你。”
兵营中士兵们都穿着厚厚的盔甲,武器放在帐边,浑身冷的瑟瑟发抖,见天师和将军前来,立即起身行礼。
小佛见状,默默地点点头,看到屋角几个士兵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地躺在那里,立即上前问道:“各位兄弟,不必起身行礼,看样子,你们是病了吧。”
边上的一个伍长立即拱手道:“启禀天师,他们前些日得了痢疾,方士营送来药物已经服下,已经无碍了。”
小佛仔细观察着这几个有病的士兵,眼中溢出泪水:“各位兄弟辛苦了,这天寒地冻的,牢之,找个士兵,把我营中的锦被拿上两床来,给这几位兄弟,让方士营再来诊治一下,让粮草官安排一些姜汤分发下来,军中不得生火,喝些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边上的士兵听到小佛的话,都感动的流下泪来,心想这位天师真是体恤士兵,这大冷天的,不仅能亲自来看看,还把自己的棉被匀给自己,跟着这样的人打仗,就是死了也值了。
小佛和刘牢之一天之间,几乎转遍了整个军营,不是安抚士兵,就是送温暖,累的刘牢之回来后叫苦连天,训练一天也没今天累。
小佛倒是没什么,超强的体质让他几乎感觉不到累,坐在中军帐里,仍然有说有笑地。
“天师,劳累一天了,快些让厨下做些饭菜,喂喂五脏庙吧!”刘牢之一边揉捏着酸痛的膝盖,一边叫道。
“不忙,王护衞,你去看看士兵们的饭做好了没有,等他们做好的饭再吃不迟。”王护衞领命而去。
谢玄从帐外进来,带着一身的雪花,此时外面已经下了起来,抖落掉身上的残雪,谢玄也是一身疲惫:“天师,末将已经按天师吩咐围着淝水转了一整天了,可害苦我了,这累的,打小就没吃过这苦。”
小佛招了招手,示意二人坐下:“谢将军、刘将军,你二人可知我今日让二位如此辛苦,所为何意?”
二人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