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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串由眼线清晰的猫眼石、在阳光下仿佛有彩虹流转的蛋白石、色泽浓绿的太阳石、黄晶、紫牙乌、黑曜石、青金石、碧玺、鸽血石、砗磲、翡翠共十一种宝石及一枚木珠打磨串成的手串,用的每一颗宝石都是极品的好物。是当年寻遍元洲寻到的各色宝石中精心挑选出的最好的,即便是那枚不知为何木的红褐色木珠触之升温,显非凡物,随便一颗便足以买下一座巨城大邑,何况一串。
十二枚珍贵的珠子以冰蚕丝绞成的绳子串在一起,价值几何,没人清楚,即便是它的拥有者。
手串本身的材质是昂贵的,但更昂贵的是它的历史附加价值。
炎帝年少时游历元洲与四溟,见各种事物,这十二颗珠子用的料都是她在漫长的游历中留下来做纪念的东西,手串她登上王位后亲手打磨串成的,距今已有七八千年,这大抵是元洲最古老的宝石了。
常仪有些怀疑它是否真的是宝石。
七八千年过去了,磨损并不严重,甚至其中几个还因为七八千年佩戴于活人腕间温养,色泽愈发浓烈温润。
常仪曾试过拿铜锤砸,铜锤砸坏了,自己的手也砸酸了,手串分毫未损。
最重要的是,这串手串内含空间。
每颗珠子内都有一间房子的空间。
这不合理。
存在即合理。
觉得不合理只能说明自己孤陋寡闻,还不够博学。
常仪尝试了各种方法试图弄懂这件违背常理的东西,始终失败,最终只能无奈的承认现实:这玩意并非如今的自己能够弄懂的,它的层次已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文明层级,莫说理解,连研究都做不到。
常仪隐约觉得,若文明分等级,人族是婴孩,那这种东西应该是大人才能造出来的才对。
也曾问过元,元的回答是手串是以一种空间技术制成的,制造了几个特殊空间,手串只是钥匙,让人可以往里放或取东西。想要理解或是研究,再过一万年应该可以正式尝试了。
常仪彼时就只剩下一个想法:炎帝你是怎么造出这东西的?亦或是历史有误?这东西并非炎帝所造,只是炎帝不知从何得来的。
虽然史料的确可能出现这种问题,但炎帝时的巫即殿不可能这么干。
巫即殿刚建立那会被炎帝给杀过一回,人头滚滚。
不是因为巫即殿写得太露骨,而是写得太好,好得美化太多,没按事实来记载。
炎帝想要的是永远如实、中立、客观不带任何感情的史书,只有这样的史书才能将重要的信息一直传递下去,既然写书人写不出来,不杀了难道活着浪费空气?
这也使得《大荒纪年》中关于炎帝的记载格外的客观,客观得不管是炎帝的好事还是劣迹巨细靡遗,同时调*教出了骨头最硬的巫即殿。
所有方国的太史令都可能屈服权势而涂改历史,唯独巫即殿永远都不会,巫即殿著的《大荒纪年》始终是人族最信任的史书。
王侯将相不论如何权势熏天,都无法让巫即殿曲笔,即便是杀头....巫即殿并非草食动物,试图用血腥改变巫即殿的王侯们都被巫即殿给宰了。
巫即殿用王侯们的头颅告诉了世人该如何正确理解巫即殿的图腾:一柄往下滴血的刀与甲骨。
不是没人试图将巫即殿所著的史书给禁了,但巫即殿的上级是玉宫,玉宫对巫即殿万年如一日的纵容。
跟巫即殿打起来不严重,毕竟巫即殿只是巫宗一宫十殿中的一殿,但同玉宫打起来....等于向整个巫宗开战。
思考了下巫即殿的风格,常仪又回忆了下自己在《大荒纪年》中炎帝本纪中看到的记载,一字一字的回忆,很清楚的写着炎帝造手串,不存在误解的可能。
“你怎么做到的?”常仪嘀咕着拉了拉风帽,云端之上好冷,飞行时就更冷了,冷风扑面而来。“好冷,师祖们怎么受得了?”
【灵力可劈开飞行时迎面而来的风,你是唯一一个用身体去承受冷风以及空气摩擦的,瞧着你这模样还挺有趣的。】
【这身体也有你的份。】
【还不全是我的,等全是我的了再说。对了,要不要进一步改造?我让你拥有获得免疫这一切的体质。】
【谢谢,我很满意现在的体质。】
【但我不满意。】
【那可真遗憾,决定权在我手上。】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会嘲讽。】
【满意。】
【怎么可能?】
【大家都说我很耿直。】
【....你真可爱。】
【骂我?】
【夸你。】
鹏鸟是这世界上最快的鸟,尤其是这只据说或了超过八千年的名为鲲鹏的异兽。
翅膀扇了没几下便将常仪带回了青阳的郊外,只一点小瑕疵:下鸟时常仪皮肤极红,一半是冻的一半是速度太快空气摩擦将皮层给磨掉了不少。
若非用冰蚕丝将全身给裹得严严实实的,分毫不漏,皮肤上大概还会添不少风割的口子。
常仪用刀子割破了手掌,喂了鲲鹏一些血液。
鲲鹏喜欢她身上的灵力,但她不是术士,无法直接喂灵力,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喂食鲲鹏。
鲲鹏饮了不少血后冲常仪叫了两声。
青水平原左边是昆吾山系,右边是浮络山脉,多猛兽,接下来祂打算去浮络山脉尝尝浮络山脉的猛兽什么味。
体型太大,对食物的需求也很大,尤其是鸟类,食量一个比一个大,做为飞禽食物链的最顶端一环,鲲鹏更是胃口奇大。
以前还好,每天都有准备两百斤肉食,如今....全靠自力更生,生活甚为不易。
常仪愧疚道:“下回我陪你去大溟,一定让你饱餐一顿。”
鲲鹏抖了抖翅膀表示那你可得记着。
“嗯,我一定记得,如果我忘了,你载着我往大溟飞便是,反正你是识得方向的。”常仪笑容爽朗灿烂的道。
鲲鹏回应了一声表示那就这么说定了。
常仪寻到了之前寻觅好的地方将粮食取出来藏好,这是最后一趟了,二十万石粮食的体积相当惊人,饶是有手串,也来回忙了两日。
将最后一趟粮食藏好,常仪这才一身轻松的回城去找盗趾。
有了足够的粮食,青阳的问题可以解决了。
至于奴隶军走了以后青阳会怎样,奴隶军会等到雪化的时候走,走的时候也会留下粮种,氓庶仍能耕作生存....就奇怪了。
贵族们被屠杀殆尽,青阳侯早些年出奔的子嗣有好几个,应该正在回来的路上,彼时继位必然要恢复秩序,而要恢复秩序就需要军队,需要人和粮。
最重要的是,氓庶没有了贵族在头上做主,能好好过日子吗?
这一路上常仪做了不少尝试,现实每次都给出了共同的答案:不能。
贵族对氓庶奴隶敲骨吸髓,但若没了贵族,氓庶自己反倒会将日子搞得一团乱,变成野兽。
常仪并不认为这可以证明贵族如太阳一般是真理般永恒的东西,但她现在始终没想明白为何如此,以及有没有解决的法子,或许看得更多了后会有答案。
只是,总不免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为何一定要有人对自己敲骨吸髓氓庶们才能约束自己?
若所有人不约束自己的都是生存无法保障的人,常仪或许还能理解为生存所迫,但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也有不少人是发现杀人放火抢劫不会没人会来惩罚自己后不管自己的粮食够不够吃都会去抢劫。
人性太难懂了。
圆周率都没这么难算。
【小傻瓜,没听说过欲壑难填吗?即便有一日你让所有人都吃饱穿暖,他们也不会满足的,更不会自觉遵守秩序。】
【为何?】
【因为虚荣啊,人的欲、望里包括了虚荣的,凌驾于众人之上,掌控别人的生杀予夺,那是一种会让人着迷到迷失的感觉。】
【没人喜欢自己的生杀由他人掌控。】
【的确没人,但人喜欢掌控别人的生杀予夺,享受那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氓庶也好,贵族也好,统统都在这个范畴里,只是因为各自拥有的能力不同,能够掌控的人也不同。君王掌控臣子的生杀予夺,臣子掌控氓庶的生杀予夺,氓庶掌控子嗣的生杀予夺,子嗣....弱小时被人掌控生杀予夺,长大后掌控自己子嗣的生杀予夺。】
【你也是吗?】
【我?我只想掌控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
【但你有秩序。】
【因为我太无聊了。】
【如果每个人都活到了你的境界....】
【那是末日。】
【为何?】
【你以后会明白的。】
常仪思考了好一会后道:“虽然你的观点挺有道理的,不过我还是觉得有问题。”
【哦,什么问题?】
“如果因为一件事情难做就不做了,那事情永远都不会变好。”常仪道:“你的话太消极了。”
元沉默了片刻,莫名的想起了一些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