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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学霸叫哪怕平时琐事忙成狗,仍旧名列前茅。
有一种学渣叫虽然我很努力,奈何中人之姿。
辛筝还在努力啃书简的时候发现君离已经完成了功课。
有那么一瞬,辛筝觉得自己心理不太平衡。
她见过的记忆力最好的人是青婧,一年前见过的一片落叶脉络是什么模样都还能历历在目。
真正意义上的过目不忘。
可她不嫉妒青婧。
青婧曾教导过她关于人的记忆力方面的知识时提过一些事。
字面意义上的过目不忘不是天赋,是病。
实际上,记忆力越是好的人越是容易受伤,因为记忆太好,哪怕心里抗拒记住,强大的记忆力也会让人始终记得。所有的记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永远都历历在目,没有遗忘的能力,若是一生生活宁静还不一定有事,但若有剧变,她那个在崩溃疯狂的边缘不断试探的师妹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青婧非常笃定,除非她师妹天生圣人心肠,圣人的心肠会让她始终自我纠结折磨,如此,倒霉的就是她一个,不然如今只是崩溃的边缘试探,日后必定是彻底崩溃,那时....倒霉的肯定不是她自己。
不过那么多年,虽然师妹是个善良的人,但并非常规意义上的良善,正常意义上的良善干不出阻止不了师姐没人性的行为后去抓捕贵族给师姐当实验材料。
其次,青婧表示自己那简直非人的记忆并非天成,若辛筝想要的话,她可以帮忙,但代价是失去遗忘的能力。
辛筝拒绝了。
虽然她很羡慕别人的好记性,但如果失去了遗忘的能力,保不齐她会比青婧的师妹疯得更快。
世人所称赞的过目不忘的神童,本质上不是真正的过目不忘,要么是记忆力相对普通人要好一些,所以对于见过的东西能记得久些,过目不忘那是扯淡;要么是大脑的理解能力比普通好一些,因为理解了一段文字的含义,印像也会比单纯的看一遍的要深,同样会记得更久一些。
君离属于两者兼备。
辟雍宫每月一月考,每季一季考,每年一大考。
辛筝在冬季时所有心思都扑在安抚难民上,中人之姿,没有每天忙得头发快离自己而去还能保持成绩的本事,不仅没能保持成绩,除了实战,别的成绩全都有下降,即便是实战...她的实战经验都是生死搏杀,你死我亡,严重违反贵族切磋甚至战场规则,哪怕干翻了所有对手也还是得了下下。
不管是月考还是季考,辛筝都成功的创造了辟雍学宫学渣的最低记录,除了术算因为是青婧手把手教的连学宫的教习们都不如,其余课目,一门及格的都没有。
与辛筝呈鲜明对比的是君离,同样忙碌,这位的成绩不仅没下跌,还提升了一点,虽然不多,但始终都在稳定提升。
从有记忆起就被人给打击,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也调整好了心态,自己是大君,大君只需要懂得怎么用人,不需要各个领域都精通,需要哪个领域的才华就去收服该领域的人才便是,辛筝的心态一直都很好。
饶是如此,辛筝也不曾遭受过如此惨烈的打击。
同样是人,人与人的差距怎能如此大?
君离写完了功课后又将未来一段时间的课程给预习了下,发现辛筝因为有青州南部血统而显得格外黑的深黑色眸子正望着自己,再看辛筝手里还拿着未完成的功课。
君离问:“可是需要我帮忙?”
辛筝摇头。“功课不过小事,反正祭酒不会让我退学。”
君离一时无法反驳。
辛筝在冬季季考时的成绩,被劝退是妥妥的,然而辛筝并未被劝退。
原因很简单,辛筝的成绩虽然一塌糊涂,但冬季季考时的题目有写赋,因着是冬季,便以雪为题。
别人是赏雪吟雪,再不济也是如君离一般担心这么大的雪,氓庶的生活会如何,很实际。
辛筝....她写的是一种名为冰期的现像,两三四百年一来,短则几十年,多则数百年,每次拜访全世界都会变冷,并且越来越冷,粮食减产,各种天灾轮着来。龙伯族建立的第二王朝甚至更早的第一王朝都是被冰期给毁灭的,即便是羽族,也曾被冰期打击过。
羽族第一王朝时,炎帝联络先民建立人族,正式立国,举起叛旗,新继位的羽皇一半为了建立威望一半为了震慑元洲,率领大军亲政刚建立的人族。
结局是所有人族都知道的。
那一战人族血流成河,炎帝也失去了她一生最重要的挚友连山姝,精神状态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异样的,但刚开始时并不严重,根本没人发现,直到两三千年后才爆发出来。
羽族失去了他们最后一任羽皇,导致之后的数千年里元老院坐大,羽族第一王朝进入无王时代,也拉开了长达四五千年的两族战争,也可以理解为消耗战——人族以自身种族胜过羽族的繁衍能力为根基,以源源不断的人命活生生的耗掉了羽族的大部分人口。
帝国的辉煌由异族与十倍百倍于异族的同族的鲜血与白骨铸就。
再说冰期,很少有人知道,羽皇亲征与炎帝立国之间是有几百年的时差的。
不是羽族不知道叛乱要以最快的速度镇压的道理,而是彼时小冰期来了。
炎帝因为小冰期而不得不带领人族东迁,漫长的迁徙路上人族十不存一,但较真的算起来,那次小冰期其实保护了最初的人族,没让人族步燧人的后尘。
教习给辛筝答卷的点评是胡说八道。
教习们觉得辛筝胡说八道,出乎意料的是祭酒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表示很喜欢。
所有人都为祭酒那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惊叹不已。
学宫的教学质量是帝国之冠,辛筝的成绩虽然在下降,却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至少经过一个冬季的调/教后,她写字已经不会写出错别字了,但赋里的内容委实荒谬了些。
元洲在人族与羽族之前还有两个大一统的王朝,其中一个还是荒原上茹毛饮血的龙伯,便是胡编也请遵循一下客观事实与逻辑。
须臾,君离劝道:“即便是偏爱,若太随意,也是会被消耗殆尽的。”
辛筝反问:“你为什么会觉得祭酒留下我是因为偏爱?”
君离道:“我能感觉到,祭酒对你很青睐。”
辛筝点头表示赞同。“但喜爱往往抵不过权衡利弊。”
“你太偏激了。”君离已经没法想象辛筝在辛国究竟过得什么日子了,总有刁民想害孤已经很夸张了,结果这家伙还能更上一层楼。
“是你被保护得太好了。”辛筝道。
少昊部比起辛国可更大,莫说支族,仅是本家的人丁都相当可观,不可能没有权力倾轧,尤其是少昊部的继承制度还那么不走寻常路,让野心家想不做点什么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君离见不到,除了少昊旅对这个儿子的生存能力太怀疑,因而真的没打算让这个儿子卷入权力中心,也没别的解释了。
只是,想是一回事,做到又是一回事。
辛筝觉得,少昊旅是个慈父,却并非好父亲。
爱护孩子没错,但忘了让孩子见一见这个世界的真实,对危险缺乏认知。
君离无奈,问:“那你觉得祭酒是因为什么不劝退你?”
“恐惧。”辛筝回道。
君离错愕,这个答案委实出乎意料了点。“祭酒恐惧你?”
“不是恐惧我,是恐惧另一个人,一个为了完善冰期理论而阅读百万卷典籍,研究了元洲所有种族历史的人。”
那个人是灾难君王。
在元洲所有种族谁跟谁都有仇的世道,为了研究而将元洲所有种族的历史给吃透,这不是单纯的翻阅人族的史书就能做到的,多半还去各个智慧种族溜达过——那家伙连其它种族的一些民谣都能完整的哼唱。
辛筝对此甚为佩服,无怪乎祸害遗千年,委实是祸害这一生物的生存能力太强大。
写冰期纯粹是她没接受过正规的贵族教育。
高等贵族都是打小就开始接受教育,早到从会走路时就被教育,走路必须什么姿势,吃饭必须什么姿势,做为一国嗣君,辛筝自然也不例外,例外的是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料子。
一个暴君能接受自己衣食住行全都被告知要这样那样,不能这样那样?
别的暴君能不能接受不好说,辛筝用实际行动给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