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出尔反尔,怕是很难得到心,不过得到人和得到心虽是两回事,但辛筝现在太缺人,也顾不了太多,除了骊嫘这个追求自我价值的,别的调/教起来就比较粗暴了,能不能得到心是以后的事,现在先得到门客的人再说。
不过君离知道她一定会如愿,因为诈骗者的无冕之王已经俯首为臣,从那一刻起,别的门客,不从也得从。
只是四十九人终究不是小数目,近来辛筝一直在请假,显然哪怕是一天谈一个也需要点时间。
虽有些奇怪,但击鞠场是辛筝的地盘,而辛筝的控制欲强得非常对得起她曾经的身份——一国之主。
君离并未多想的拿上自己用来探路的竹杖跟着走了。
虽然可以用人来给自己领路,但君离并不喜欢依赖人,不管是奴仆还是亲人,因而即便看不到,宁愿在陌生的地方拿着竹杖笃笃笃的探路也不想让人牵着自己。
击鞠场他没少来,往来的路也熟,竹杖便只是拿在手里,而未落地笃笃笃,完全不似盲人。
君离走着走着便觉得不对劲,这路以前没走过。
君离心生警惕,手从握着竹杖的中间变成了握着竹杖的柄。“兕子不在甜象居?”
“回帝子,辛子在不远处的凉亭等您呢,想请您食疱人新做的糕饼。”
君离闻言哦了声,抬脚将奴仆踹翻在地,竹杖紧跟着勒在了奴仆的脖颈上。“你是谁派来的?”
“奴、奴不知....”
君离握着奴仆的脖颈慢慢扭动,颈骨发出了咔咔的声音。
奴仆尖叫道:“是何氏公子!”
君离蹙眉。
何氏?
有点印像,王畿的一个贵族姓氏,何氏公子,也有点印像,听人提过一嘴。
在这个崇尚阴阳调和的时代,生为男子,却对女人没兴趣的不多,知道的人很难不议论。
君离知道得更多点,不过倒不是关于何氏,而是性向的。
一个人喜欢同性还是异性完全看遗传,少昊部也曾出过两个男人搞在一起的事,他记得少昊旅感慨过,也不知某某支(其中一人出身的支族)是不是遗传有问题,怎么每代不是有磨镜就是有断袖。
君离估摸着,断袖和磨镜莫不会是遗传问题?
只是,性向是遗传问题,要怪只能怪父母祖宗,不能怪当事人,但害人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何氏的公子,别人是欺男霸女,他是反过来了,喜爱美貌的少年,只要看中哪家少年便破家灭门将人抢走,而被他给抢走了,很少有能活得久的,其中不乏小贵族。
和辛筝相识以来,被提点的多了,君离的进步也很快,不过须臾便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是想杀了自己,即打了王的脸又让辛筝的击鞠场开不下去削弱王和质子们的力量。
这个何氏得了什么许诺竟如此豁得出去?或者该说王畿的贵族问题究竟多严重,何氏并非小氏,不管许诺多美好,风险都太大了,若非实在无法拒绝,何氏但凡长了脑子都不至于当这把刀。
君离随手敲晕了奴仆准备离开。
虽然很想带着奴仆一起离开,不过这个时候还是自己先安全了再来谈算账的问题。
君离走了没两步便发现走不了了,身后有四人的脚步声在向自己追来,自己腿脚虽利索,但真跑起来却是万万跑不过的。
君离当机立断放缓脚步止步,少跑一步多一步的气力。
在后面的人快追上时君离陡然自竹杖中拔出了一柄细剑向后刺去,一剑刺穿了一人身体,飞快拔出,再挑向另一人,却没刺进去,只是刺破了一点皮肤便收住,但仍有殷红的血珠沁出。
四人中此人的步伐最为虚浮,履踩在地上的声音也是上好的料子才会有的,跑起来的时候身上更有玉器撞击的声音,多半是何氏的那个断袖。
“你说是你的奴仆更快还是我的剑更快?”君离问。
因着在门客中的进度不错,而其中有个叫苏横的人才华甚为不错,辛筝颇为心宽的将辛子府扔给了苏横管,造篾岁终于不用每天两头跑了,每天都在击鞠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都这么防着了还能出事。
得到消息找来时哪怕这一路上都是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的,造篾岁也还是一身的汗。
君离若是惨死在击鞠场,麻烦就大了,不仅仅是辛筝要面对的朝堂压力还有她自身的。
虽然因着君离与辛筝走得特别近,关系也特别好,而君离又生得....外面没少传君离是辛筝入幕之宾的传言。造篾岁却是不信的,倒不是因为这俩人都是风姓,是同姓的血亲,礼崩乐坏,莫说同姓,连近亲之间有什么都没什么好奇怪的。他是对辛筝的性情有足够的了解,完全没开窍,而且辛筝看君离的眼神也完全看不到对美人的欣赏惊艳,逐利之人看到极有价值之物时的目光倒是很足。
许是君离的价值,许是曾经共患难的事,辛筝对待君离和对别人还是有些不同的。
君离死了,还是死在她的地盘上,辛筝必然生气,而辛筝生气....以她的性格,很难说会做什么。
造篾岁先将君离打量了下确定平安,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
确定了君离没出事,接下来.....就有点棘手了。
若是个普通人或是寻常贵族如此打君离的主意,先斩了没毛病,但何氏不是小氏,何氏公子这些年能够肆意妄为,其在何氏的出身自然也不差,是何氏的嫡支。
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先杀再说。
可不处置,那也不可能。
若在击鞠场搞事的代价太轻,以后不将辛筝当回事在她地盘搞事的人会更多。
何氏公子叫嚣着自己的出身,让造篾岁赶紧放了他,扭头又对君离哀求这里头一定有误会。
造篾岁颇为服气,着实能屈能伸啊,也更气不顺了,这种人若不能杀了,遗患无穷。
造篾岁思忖了片刻,对君离道:“辛子在着人掘了不少水塘,其中一个养了鼍。”把人扔下去,保证什么痕迹都不剩。
君离诧异。“她怎会想养鼍?”
造篾岁也不明白,但方才鬼使神差想到鼍池时....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君离也想到了,哭笑不得,这很辛筝。“不必了,此人该如何处置我有些想法。”(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