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要带人质,自然不会带那些纯粹当宠物养只需要吃喝玩乐就足矣的贵族子弟,都是真正当继承人来培养的宗子宗孙什么的。
一族的宗子宗孙,再差也不会差得太离谱,其中不乏精英中的精英,只是单纯的当人质未免浪费,他们背后的家族也不会答应。
最终的结果便是让这些宗子宗孙们组一支新军。
按着帝国的军制,一支完整的军是一万二千五百人,除了将军,还有各级将领。
这些位置怎么瓜分是个问题,若只有一部分有背景后台,也好分,但问题是这支新军里所有人都有背景后台,哪怕只考虑背景最拔尖的那一茬也仍是狼多肉少,不论怎么分配,负责分配的那个人都注定死无葬身之地。
谁都不想死,于是乎帝国诡异的出现了有史以来最公平公正的权力分配:比武定地位高低。
辛筝非常果断干脆的弃权了,这个将军谁当谁倒霉,底下人根本不可能听令也就罢了,等上了战场,吃几回血的教训后底下人不听话的问题自然就不存在了,但问题也在这,这些部下个个都是金疙瘩,不管是谁出事,都是一桩过节。
哪怕自己得罪的人已经没法数,辛筝在这个阶段也不想一次得罪这么多人,还是血仇。
死几个纨绔和死了宗子宗孙意义不一样的。
到时随便在后方给自己扯扯后腿....哭都没地哭去。
辛筝弃权了,君离却没有,自然,君离有自知之明,不认为自己能赢到最后,但重在参与,顺便检验一下自己的水平。
“我又不可能坐上将军的位置,只是重在参与罢了。”君离道。“而且这两天也没我的比赛。”
到底是帝族的帝子,可以选择不从开始一路打过去,君离又不是奔着将军之位去的,不需要考虑收拢人心,自然怎么磨砺自己的武技怎么来,每回都是和足够强的对手切磋,切磋完了就休息一两天复盘得失和调整状态。
辛筝闻言也猜到了君离什么心态。“你这心态倒是不错,对了,和你一样重在参与的人应当不少吧?”
君离点头。“你怎知?”
“猜的。”辛筝说。“这支新军谁都没法管,而一支注定不可能用得顺心用得无所顾忌的军队,谁敢用?”
战场可不是点到为止的切磋,是真会死人的。
君离道:“你不是想休息两天吗?”
怎么又跑回平常的状态了?
辛筝哦了声,扶额。“习惯。”
没办法,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当习惯了子夜到子夜,从冬到春一直都在做同一件事,过同一种生活....最终便成了习惯。
君离继续道:“你昨日已经看了一天的赛马,还参与了赌马。”
辛筝道:“赢了不少钱,要不要分你一半?毕竟我昨日赌马的本钱都是向你借的。”
击鞠场的客人都是贵族,哪怕是赌马,每一注都不能赌得太小。
但她虽有随身带钱的习惯,却都是零碎的小钱。
君离无语。“我不是要跟你谈钱,而且那钱是你自己赢的,我对马一窍不通,让我去赌只会输个精光。”
“那你想说什么?”
“你今天要不要换下行程?”君离建议。
他算是看明白了,辛筝根本不会正常人的消遣放松方式,哪怕是看赛马赌马,她的脑子也一刻不停的在计算赛马和骑手,踅摸着怎么赚钱。
“比如?”
“由我来为你安排。”
辛筝想了想自己昨天的状态,点头。“行,今天听你的。”
“你玩过堆雪人吗?”君离问。
“我看别人玩过。”辛筝回答。
君离:“....你今天可以自己尝试一下了。”
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在君离抓雪球往慢慢垒的时候辛筝已经无师自通的将一个婴儿头颅大小的雪球一路滚成了高度到自己肩膀的大雪球。
君离看不到,但听着雪球滚动的声音也能判断出来这雪球的个头比自己见过的任何雪球都要大,并且还在不断的增加。
推雪球仿佛推出了兴趣,辛筝将雪球推得越滚越快,越滚越大。
君离没提醒这样没法堆雪人,而是抓着一团雪一边慢慢捏着一边听着辛筝滚雪球的声音,若是有个意外,自己也能及时反应。
辛筝的动手能力与反应能力俱是不错的,雪球始终没有失控,一直滚到辛筝推不动才停止。
君离问辛筝:“你要如何将另外两个雪球放上去?”
雪人一共三个球,头、躯体以及下半身。
辛筝愣了下,思索片刻,反问:“谁规定雪人一定要有三个雪球?”
君离闻言笑了:“没有,你这个很有意思。”
辛筝觉得君离虽然看不见,但非常有眼光。“对啊对啊。”
辛筝寻来了树枝与石子,与君离一起为雪球按手臂与五官。
一跃而起将一根削出了鼻子形状的木头插在雪球的嘴巴上方,辛筝这才拍了拍手。“大功告成,完美。”
君离嗯了声,将自己捏的巴掌大的小雪人递给辛筝。“奖励你的。”
辛筝接过看了看,委实没能看出男女,只能从五官看出这是个人。“你这捏的谁呀?好难看。”
雪人唯一的优点大抵就是五官捏在都在该在的位置上,以君离的情况,这挺不容易的。
君离道:“你呀,是不是很像?”
辛筝低头看了看雪人,又看了看笑吟吟的君离,倏的抬手将雪人怼进了君离的脖子。“像你个鬼。”
暮冬时节,一团雪塞进脖颈子是什么感觉?
君离被冻得忍不住跳了起来,抓起一把雪报复性的就要往辛筝脖颈里塞。
辛筝有将雪怼别人脖颈的兴趣,却没有脖颈被人怼一团雪的兴趣,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跑。
君离果断将雪扔辛筝头上。
雪球没捏紧,松松散散的,一到辛筝头上便碎了,辛筝头上顿时全是雪,更悲剧的是辛筝为了省事根本没绾发,墨发披散着,只额间勒了一条抹额保暖与固定头发不跑到脸上来,雪球破碎后的细雪霎时落到了头发的各个角落里。
“我跟你拼了。”辛筝抓起一大把雪掉头往君离身上怼。
君离毫不示弱的也抓起一大把雪。
来呀,互相伤害。
事实证明互相伤害是不可取的。
待辛筝将君离按在雪地里,拆了他整整齐齐的发髻往头发中灌满雪时,两个人身上也全都是雪,甚至连衣服里都有雪。
成功报复了君离,辛筝忍不住哈哈大笑着趟倒在雪地上,笑得畅快极了,笑得只剩下了笑,没有别的任何东西,为笑而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冻得直哆嗦的君离将雪地里的辛筝拖了起来。“别笑了,赶紧回去饮姜汤,你身上的伤刚好,若再着凉,你想天天饮苦药?”
一直在笑完全不想动弹听到姜汤两个字时下意识蹙眉更加抗拒起来的辛筝一听苦药立马自动自觉的爬了起来。(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