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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巫执政是个好政策。
巫子好不能否认这点,巫宗实在是太大了,若是群龙无首,不免四分五裂,因而在没有巫女与巫子时,首巫执政不失为一道保险。
但也因为首巫只是十巫中推选出来的,而首巫不是巫女,巫女的立场是绝对中立,不管是哪一方势力与巫女的关系都是没关系,因而巫女不论处理任何势力的事情都是不偏不倚得让人恨得牙痒痒。
首巫并非巫女,首巫有出身的家族,有合纵连横的姻亲,有背后扶持的势力,反正有很多很多关系....一句话总结,首巫只要脑子没问题,就不可能如巫女一般不偏不倚的处理事情。
对于首巫一方的势力而言,这是狂吃好处的时候,但对于非首巫一方的势力而言却是亏大了。
肉饼就这么大,有人多吃,自然有人要吐出嘴里的肉。
还不如巫女在的时候呢,虽然不偏不倚占不到一分多余的好处,但也没亏啊。
首巫毫无疑问的是支持王与西荒的战争的,不遗余力的提供帮助,王如果赢了,首巫一方的利益也不是白投的。
十巫却并非所有人都支持王与西荒的战争,有的是因为与王有利益冲突,有的是因为与支持王的势力有利益冲突。
比如巫咸殿与巫真殿之间就存在利益冲突。
原本兖州是巫咸殿一家独大,巫真殿迁徙来后便有了改变。在巫女的支持下,兖州的宗教信仰方面变成了巫咸殿与巫真殿二分天下。
原本巫咸殿做主的是巫咸,而巫真殿则因为历史缘故是巫子做主——西荒叛乱时巫真选择了站在了太昊琰那边,导致了巫真殿的分裂——巫女以巫真没死也没背叛人族为由拒绝册封新的巫真。
十巫和巫子还是有些差异的,巫咸高一头,但巫咸死了,巫子好也是巫子,大家都是巫子,平等了。
除了利益方面的矛盾,巫子好本身也看不上兖州巫真殿。
口口声声为国为民,没有能力解决西荒的困境,在西荒自己想办法解决时又因为自己出身冀州而舍弃了西荒。
选择冀州没什么,出身冀州,家族和土地根基都在冀州,不选西荒选冀州很符合人性,但踩西荒标榜自己的忠诚不免令人不耻。
为了继任十巫,更是积极主动参与这场战争。
摧毁西荒的巫真殿,兖州巫真殿才能成为正统。
都是为了利益,何必将自己粉饰得跟圣人似的?恶心不恶心?
巫子好偷偷打着哈欠瞧着众人争论着下一阶段对王师的支持,以及如何稳定冀州这一大后方....不论是哪个都需要放血,没跟王绑在一起的十巫对于放血兴趣全无,只愿意提供精神上的支持。
鼻翼萦绕着丝丝沁人心脾的清香,巫子好感觉更困了。
“低等生物啊,就是虚伪且低效,喜欢将大量的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事情上。”
一把清亮的少年嗓音自门口传来,众人不由望去,谁这么大胆敢在这种场合群嘲?
声音不认识。
容貌....少年生得很美,但在场仍旧没一个认识。
少年身上穿的是下巫的衣服,但根本没穿好,一些代表身份的饰物都挂错了位置,衣服也紧绷得明显不合身。
巫服都是量身裁制的,除非短时间暴瘦或暴肥,否则都会很合身。
虽然穿着不合身的巫服,但手持黑陶香炉的少年愣是将巫服给穿得极有品位。
殿内的十巫与巫子哪个不是人精子,瞬间便判断出了少年的衣服是怎么来的。
“来人....”巫朌殿的巫子反应是最快的,但仍旧迟了。
香气早已在室内弥漫开来,众人皆四肢百骸瘫软,仿佛脊椎神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修持着香炉步履优雅的迈入室内,将香炉里的香取了出来随手扔进室内燃着的铜香炉里。
“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寻一个人,苦无头绪,恰好你们都认识她,我只能冒昧叨扰。”修非常有礼貌的对众人稽首表达歉意。
众人:“....”说这话的时候你要不要看一眼香炉里的香?
最后还是首巫先开口:“你要寻的人唤什么名字?有何特征?”
“她叫巫子婧。”修回道。“特征的话,她能听到别人心里在想什么算不算?”
巫子婧。
在场确实没人不认识。
但读心?
巫子婧几时有了这能耐?
惊讶不过须臾,一群人精子很快便想起了许多关于青婧的事。
青婧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其喜怒无常,明明别人是好声好气的跟她说话相处,那家伙却经常莫名其妙就杀人,一点征兆都没有。
虽然历代巫女就没谁是不杀人的,但不论是谁杀人都是有动机的,青婧杀人仿佛完全没有动机没有征兆,就是突然想杀人了,所以就杀个人。
若非青婧很长时间里都是唯一的巫子,就冲她那无动机无征兆无所顾忌的行为,早死一百次不止了。
她杀人完全不会顾虑别人的身份,巫朌殿的前任巫子就是突然被她给杀死的,然而,即便如此,无光也没严惩她,而是将此事压了下去,逼巫朌咽下弟子被杀的气。
若非青婧的做法令得整个玉宫人人自危,最后也不会是望舒坐上巫女之位。
不过,读心....
若少年不是在胡说八道,那青婧可能不是无动机随意杀人。
都是权力场厮杀出来的,谁还不清楚这个圈子里都是什么货色。
不论多么光鲜亮丽,也只是迷惑人心的皮,内里的肮脏龌龊揭开来与皮绝对能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一个能透过美丽皮相直接看到皮相下真实的孩子....在这座人间最美也最肮脏的玉宫长大,没疯掉真是奇迹。
“我也觉得她没疯是个奇迹。”修一边取缣帛与笔一边叹服的道。“肮脏丑陋不是你们的错,但用这份肮脏丑陋去恶心人,你们的父母生下你们真是想不开。”
众巫看着修的眼神出现了变化,他们可什么都没说呢。
“她去哪里了?”修问。
巫子好问:“你是巫子的仇人?”
以青婧的心性,说一声仇满天下不为过。
“不是,我和她不认识,但我有事拜托她。”修一边作画一边回答。“所以,她在哪里,你们可以撒谎。”
“你也能读心?”巫子好问。
修终于抬头看了眼巫子好。“这不叫读心,这叫....我该怎么解释呢,你可以理解为精神文明对碳基文明的碾压,听不懂没关系,我自己都还完全弄明白原理呢。”
人生最无奈的莫过于自己的物种属性神奇得空前绝后,自己却不明白这神奇的生命形态是怎么进化出来的。
研究了三十万年也不过是从完全懵逼变成了一知半解。
白发苍苍的巫即闻言听出了一种别样的意味:“你非人族。”
“我当然不是人族,我是天人族,”修想也不想的回答。“不对,是我在问你们,怎么变成你们问我了?”
巫即愣了下,完全没听说过这个种族,但——
天人族?
天人,又有神人的含义。
什么种族这么嚣狂竟以此词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