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少昊君离(1 / 2)

不朽 都广建木 3325 字 2023-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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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离轻轻的摸着辛筝的脸庞,一寸寸,细细的,翻来覆去的摸,最终摸得辛筝忍不住好奇的开口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刚刚经历过两场酣畅淋漓的□□,辛筝的声音有些底哑,透着一股别样的慵懒,君离听了有点心猿意马,但还记得以前在连山城上学时学的知识,初尝男女之事不要太激烈也不要太频繁,否则伤身,尤其是对女方的身体,很快克制住了再闹辛筝的心思。

“没有。”君离想摇头,但人躺在床上不好摇头,便解释道:“我只是在想兕子生得什么模样。”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辛筝道。

“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但有的人生得好看,有的生得一般。”君离摸了摸辛筝的鼻子,非常诚挚的回答:“兕子生得很美。”

辛筝不以为然。“你都看不见,又如何知道我生得美?”

“感觉。”君离回答。

辛筝佩服,这世上不会有比感觉更不讲逻辑的存在了。

君离摸了摸辛筝的眼睛,忍不住脑袋凑过去亲了亲,仿佛在亲传说中的神子璧。

他生下来就看不到,一直都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生而如此,怨不得谁。且,虽然眼睛看不见,但他的身体很健康,别的五感都很正常,又生在王侯之家,衣食不愁,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看不到别人生得模样,但他可以通过足音、气味、气息等条件来认人。

此时此刻,他却发现自己莫名的有点不知足,真想看看辛筝生得什么模样。

辛筝好脾气的任君离没完没了的抚摸自己的脸,忽问:“你想不想看得见?”

君离不解,旋即反应过来辛筝什么意思,心里美滋滋的,开心得想伸手搂辛筝,但很快又想起辛筝不喜欢在床上被人搂在怀里,有危险时影响反应,又克制住了自己。“看不见也没什么的,并不影响我的生活。”

他的目盲是遗传,若能治,连山城早就治好了,哪还会一代代的生出先天瞽婴?

辛筝道:“我问过青婧,她说并非完全没希望。”

辛筝估计青婧对连山城下过手,不是刨坟就是杀人取材,不然没法解释她为什么对连山氏的生理构造一清二楚。

君离愣住,反应过来后惊喜且急切的问:“什么法子?”

“换一对眼球。”辛筝回答。

根据青婧的观察,目盲之人,大多伤得是眼球里一个叫角膜的东西,少数才是伤得别的地方。前者换个角膜就解决了,后者换眼球。

这治法无疑简单粗暴的可以,简直是以形补形的更高境界——坏什么换什么。

君离呆了下。“算了。”

辛筝问:“你不想看到光明?”

“这么多年我也已经习惯了,能否看到对我已完全没有影响。”君离道。

“你不想用别人的眼球。”

“嗯。”君离回道。“我不能因为自己看不见,想看到便让别人也变得看不见。”

辛筝道:“说得很有道理。”

但道理之所以为道理便在于大部分人认同,真落到自己身上时却没谁会照做。

认同和遵循是两回事。

君离总觉得辛筝的语气虽平淡,却有种讥讽感,有些狐疑的摸了摸辛筝的眼睛,触觉终究不能完全代替视觉,他无法通过触觉来判断辛筝的眼神。

辛筝道:“你不愿便罢了。”

又不是她看不见,当事人都不在意,她又何必折腾。

君离笑了笑,又聊了一会儿,用摸辛筝脸的手拍了拍辛筝的背,触手一片光滑细腻的肌肤。思考了一会,君离决定还是换种方式,沿着辛筝的肩膀一路下滑找到手掌十指交扣,另一只手握上。

辛筝懒散清明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

君离翻了个身平躺着,握着辛筝的手搁在自己腹部,问辛筝:“你若睡不着,要不要我给你给哼个催眠曲?我会不少。”

少昊旅在他很小的时候为了哄他睡觉,给他哼过曲,不过很单调,翻来覆去就那么一支,但连山果的储量就丰富多了,各种小调信手捏来,能半年不带重样。

听多了,哪怕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他也还记得不少。

“随你。”辛筝懒洋洋的回道。

君离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玉器环佩叮当的清越感,哼着轻柔低缓的催眠小调更是悦耳。

可惜,他自己都将自己给哼睡着了,辛筝仍旧清醒着,目光复杂的看着他俊美的脸庞。

通过呼吸、心跳、体温、血液流速等条件,辛筝可以清楚的判断君离是真的睡着了,不仅睡着了,还睡得很沉,睡得格外的香甜,没有半点警惕。

一个人只有在觉得安心的环境里才能睡得如此香且沉。

为什么能和另一个人睡在一张床上还睡得如此香吗?

辛筝摸了摸君离柔软的脖颈,非常的脆弱,稍微用力就能拧断。

不怕自己趁他睡着了做点什么吗?

辛筝睡得并不香,再加上很快便平旦了,辛筝的生物作息到点自醒。

不想打扰君离,小心的将手从君离的爪子里抽/出来,穿上衣服便去演武场里晨练了。

天还是黑的,微凉,不像夏季那么炎热,也不似冬季那般寒冷,很适合习武。

练了没一会辛筝便看到君离也来了,怔了下,想起君离的生物作息好像不比自己逊色。

早起早睡勤习武练锻体操。

见辛筝在习剑,君离听了下声音,发现声音传来的方向和空气的流动有些怪异。

君离奇道:“兕子左手练剑?不对,这声音,你两只手都在练剑?”

辛筝看了眼自己各执一剑的左右手。“嗯。”

“兕子是左撇子?”君离甚为惊奇。

不是左撇子,辛筝不会闲得无聊练左手,练左手只能说明她左手本就比右手更灵活,不想浪费便练了,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辛筝是左撇子。

“是啊。”辛筝随意的回答。“天生的。”

君离忍不住为辛筝的年少早熟感到心疼。

辛筝的左撇子岂止他不知道,那些跟随她多年,甚至就来自辛国的人也不清楚。

不论是为了权力还是生存,下位者都会积极观察上位者,揣摩上位者的心思。

那么,什么样的情况下下位者会不知道上位者是个左撇子?

答曰:在进入观察范围之内时她就是一个看着很正常的孩子。

辛筝继位时,堪堪四岁。

“收起你的眼神。”辛筝冷冷道。

君离解释道:“不是怜悯同情,我知道你能应付任何麻烦,但这并不能阻止关心你的人为你担心。”

辛筝不置可否。

君离有点失落,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调整好了心态,毕竟辛筝什么德行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非常自来熟的在辛筝收集的兵器里寻找自己用的,没找到戟便挑了一柄戈。

晨练起先各练各的,不过看彼此武艺都不差后,很快切磋了起来。

俩人很快发现彼此的风格差得如同云泥。

不是技的层面差异,而是单纯的风格差异。

君离用戈,大开大合,充满了战场横扫千军的味道。

辛筝的剑却是极尽刁钻阴险。

少有的共同点大抵是务实,简练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花哨。

一顿切磋出了一身汗,辛筝颇为尽兴的回屋又练了两刻时间的锻体操。

锻体操每增一层,痛苦翻倍的同时动作也在增加。

从最开始的十二个动作到如今已有三十个动作,每个动作都在深刻挖掘人体潜力,挑战人体如今的承受极限。

两刻时辰的锻体操做下来愣是比挥剑二十个时辰更累,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喊累。

沐浴洗掉身上的汗后辛筝仍旧感觉肌肉隐隐作疼,还饿,感觉能吞下一头牛。

辛筝忍不住怀疑望舒和青婧这对同门联手以后究竟是将锻体操给改成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