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周水因为禁令不能行医，即便卫生部门许可，他也不会出手。这个病人辗转多家医院，送到中医院的时候蛇毒已经扩散全身。换做是平时，周水或许会尝试一下。但是现在他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冒这个险。检查完之后，周水摇了摇头，对病人家属说道：“太晚了，准备后事吧。”病人的妻子直接就晕了过去。他的父母哭成了泪人：“周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没了他我们一家老小怎么活啊。其他医院的医生都说你能治。是不是要钱，我们带了钱。”周水面无表情摆了摆手：“如果你们第一时间送过来我也许能救他。但是太晚了。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钱你们收起来，带他回去准备后事吧。”高院长借此机会展示亲民一面，出面安慰病人家属。就在所有人都准备放弃的时候，李时政突然提议：“能不能让夏医生试一试？”“胡闹！”高院长：“没听到周大夫怎么说吗？他都无能为力，夏医生一个实习医生凭什么能治好？”可是病人家属不管那么多。他们抓住这最后的救命稻草：“夏医生，夏医生在哪儿？”高院长冷冷地瞪了李时政一眼，彻底记恨上他了。李时政也不管那么多了：“我这就去找夏医生来。不过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你们儿子送来实在太晚了。”病人家属不住的点头：“快，快让夏医生来！”当李时政领着夏秋来到病房的时候，病人家属都傻眼了：“这位就是夏医生？也太年轻了一点吧！”夏秋并没有在意病人家属的目光，他直接冲过去检查起病人。皮肤发黑、肿胀、发硬，淋巴肿大，鼻孔出血，体温升高，抽搐……典型的血液毒素类中毒迹象。夏秋瞥了一眼冷眼旁观的周水。虽然这个病人很严重，但是他不相信以周水的医术连一分的把握都没有。说到底，周水只是不想这个病人“脏了他的手”而已。高院长问道：“夏医生，你有把握治好这个病人吗？”“我需要西医外科的配合。”夏秋：“病人随时会因为心力衰竭而死。”夏秋话音未落，病人的心跳突然停止。夏秋刚要上去进行抢救，李时政拉住他的衣袖微微摇了摇头。虽然他很希望夏秋借这个机会树立自己在中医院的名望，但救治中毒的病人是一回事，抢救心脏停跳的病人又是另外一码事了。夏秋没有理会李时政的阻拦，直接走过去做心脏复苏。他一边进行心脏按压一边大喊：“心脏外科的手术室什么时候能准备好，病人需要立刻手术。”病房里的一群医生都傻眼了。蛇毒扩散的病人都心脏停跳了还要进行抢救吗？真能能抢救回来吗？可是病人家属就在一边，谁也不敢阻止夏秋的抢救。林伟匆匆赶来：“什么情况？”“血液毒素，心脏停跳。”夏秋：“林主任你负责他的心脏，我来负责解毒。”林伟倒吸了一口凉气，初生牛犊不怕虎，夏秋还真是什么病人都敢接手啊！要不是合作过也见识过夏秋的能耐，林伟说什么也不会冒这个险。对上夏秋坚定的目光，林伟点点头。“我来接手。”林伟接手进行心脏按压，夏秋则进行针灸解毒。手术后准备好。两人连同担架被一起推进了手术室。林伟手术刀贴到了病人乌黑的皮肤却迟疑起来。他扭头问道：“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找一百个医生来看到这样的情况，一百个人都会放弃抢救。夏秋：“他的大脑功能还完好，只要你能让心脏恢复功能我这里至少有五成把握。”林伟重重的点点头，划开了病人的皮肤。手术过程中，病人流出来的都是乌黑的血，林伟提醒助手：“注意，血里有血液毒素。如果沾染立刻退出手术室做紧急处理。”打开了病人的左心室后，林伟倒吸了一口凉气。血块，所见之处到处都是凝固的血块！林伟可以肯定，伴随血液循环，病人的肺部肯定也被血块充满。这就是病人心力衰竭和呼吸衰竭的原因。即便不考虑中毒的因素，这样的病人成功抢救回来的几率也微乎其微。林伟瞥了一眼专心针灸的夏秋，稳定心神开始了这场极具挑战性的手术。完成了心脏内的血块清理后，林伟将目标转移到了同样被血块填满的肺部。“夏医生，我最多只能保留病人五分之一的肺叶。”“不行！”夏秋：“他是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如果失去劳动能力，他的家庭怎么办？”“可是……”“林医生，我已经控制了毒素的蔓延。剩下的就看你了！”林伟感受到了自己肩上的重担：“我尽力。”检查、无法保留，切除……右边三片肺叶全部都被切除。夏秋的心跟着提了起来。就在这时，林伟的助手告诉了二人一个好消息：“病人血液中的毒素下降，血液含氧量回升，血块溶解。”林伟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到这里，夏秋的任务就全部完成了。离开手术室之前，夏秋对林伟说道：“保住他左边两片肺！”林伟在不了解左边肺叶的情况之前本来不应该轻易许诺。可是这一次他却破例了。“我会的！”夏秋刚刚走出手术室，一群人就围了上来：“夏医生，我儿子怎么样？”“夏医生，手术成功吗？”夏秋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手术还在继续。我已经完成了我的部分工作。最后结果要等林主任出来才知道。”周水跟高院长默不作声等在远处。夏秋瞥了周水一眼，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鄙夷。如果一个医生面对危重病人连救治的尝试都不敢尝试的话，那还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医生？周水冷哼一声，不以为然。手术还没成功呢！即便是成功了，按照病人进急救室时的情况，在手术后大量器官损伤也活不了多久。见状，夏秋摇了摇头。这大概就是他跟周水截然不同的地方吧。短暂的骚动后，所有人再次将目光紧紧锁定急救室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