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彻底黑下来了，路边燃亮了灯光，光线却是昏暗异常。离开公园，来到住院部，唐万福依旧昏迷不醒，身旁陪伴的唐姨也已疲惫的睡去，而唐小涵则拿着手机无心把玩，见杨阳进来，目光阴郁的抬起了头，表情木然的看着他，谁也没有开口，只是各怀心思的做着眼神交换。

半晌之后，杨阳用勉强的微笑结束了眼神的交流，随即离去。

唐小涵没有起身，看着昏睡中的父亲若有所思起来。

离开住院部，杨阳并没有急于回到下榻的小旅馆，而是在门外的石阶上坐了下来，忧心忡忡的从口袋掏出烟一根一根的狠抽起来。很快，一包香烟被他抽的精光，扔掉烟盒，杨阳起身，不假思索的朝陈子健的加护病房疾步而去。

这个时候刚过九点，而病房里早已静的彻底，杨阳走在走廊中把脚步放得很轻很轻，生怕惊扰了沉睡中的病人。透过玻璃，他看到陈子健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身边又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仪器设备，脸上暗淡无光满是病容，他盯着那张本应俊朗的面庞，看得目不转睛。

回到小旅馆的时候已是很晚了，杨阳没有洗漱，直接上床，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的全是昏迷不醒的师父以及前途未卜的子健，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很大，也很凉，他的心也被这场秋雨感染的暖意全无。套上衣服，洗漱之后，杨阳赶去医院。

唐万福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妻子和女儿不知道临时去哪了，留给他们这来之不易的独处机会。杨阳在椅上弯身坐下，看着依旧昏迷中的师父目光如注。他轻轻的握着唐万福的手，放在脸旁，压抑已久的泪水从眸中肆无忌惮的倾泻而出。

过了片刻，他轻微的感觉到唐万福的手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从他口中艰难的挤出两个字：“杨阳……”声音脆弱的形同滴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