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放言,“每个白人在出生的时候,他们的双手已经沾满了血。”
陡然间,他成了同学间的异类。
“你这天天逃课,不好好学习啊,你得珍惜得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温春华是第一个向凌二表达出自己忧虑的人。
“我熬夜看书你有看见吗?”凌二感慨道,“我都为自己感动了。”
历史之所以为记住1991年,是因为苏联老大哥的落幕。
为了向苏联,向历史致敬,他要做空卢布。
“现在,外汇管的紧呢。”这是温春华介绍的一个同在苏北做过知青,现在做外汇的粤东人,凌二想从他这里兑换美金。
“你们潮汕佬想钱想疯了吧,十块换一美金,你怎么不去抢,官方才六块。”准备跟着凌二捞一笔的金钟,愤怒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你才是潮汕佬,你全家都是潮汕佬!老子是汕尾的!”一心专注于不标准普通话的外汇专业户是个四十来岁,长的黑黝黝的,个子不高的中年人,听见金钟的话,他义愤填膺。
天上雷公,地上海陆丰,汕尾太完美了!和揭阳、潮州做亲戚,太丢人了!
他容不得一丝亵渎!
凌二觉得他既可爱又可亲。
笑着道,“蔡哥,五百万拿六十万美金,成还是不成,一句话的事情,如果不成,就当交个朋友。”
“五十万。”蔡东杰叹口气道,“靓仔,真的管的紧啊,你不要让哥哥赔钱,哥哥就当帮你们一把。”
“六十万,”凌二不决定让步,他笑着道,“我最后还是要兑换出来人民币的,我让你赚两个点差。”
蔡东杰道,“要不是我跟老温是出身入死的,说什么我也不能同意哦。”
香港,这样的一所国际金融大都市,凌二进不去。
只能让温春华以探望表姨姥的名义进入香港,然后提取蔡东杰汇入的六十万美金。
他心惊胆战的进入了蔡东杰介绍的美国投资公司,工作人员提前告知他风险,他浑身哆嗦,但是他想到凌二,想到大家的信任,想到凌二所说的“一将功成万骨枯”,他下定决心以他不理解的方式加所谓的杠杆卖出了他“不存在”的卢布。
第三天出港的时候,他差点没哭。
他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凌二给他接风压惊,给他倒满酒道,“你就没给自己算一卦?”
“别人不清楚,你还能不清楚?”看相、算卦,全蒙人的,他能蒙别人,还能蒙自己?他叹口气道,“格是额的全部身家,你大侄子和你嫂子怎么活?”
他也是投了五万块人民币进去的!
“我又没让你投,听天由命。”凌二大笑。
凌龙奉子成婚,凌二给的建议是不要回老家办了,给女方父母一点钱,更实在一点,毕竟这会乡里的日子都不好过。
凌龙跟自己媳妇侯成玉一商量,相互意见一致,这一年,老家太难了。
老家不办,但是浦江这帮人他得请一桌,不然不怎么好看了。
他去市场买喜糖,香烟,毕竟比别的地方便宜一点,却是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老叔凌代坤。
背着手,站在梧桐叶遍地的大街上,正是穿夹克的季节,却是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袄子,与周围格格不入。
凌龙前年见他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打扮。
凌龙在就近的站台上下公交,掉转回头,悄悄的跟在了凌代坤身后。
最后在一处民房门口停下,凌代坤坐在那昏暗的民房门口,喝着白酒,吃着花生米,偶尔咬上两口馒头,脸上乐呵呵的。
“世界这么小?”凌二想不到凌龙会遇到他老子。
“要不要去接过来?”凌龙问。
“到时候再说吧。”凌二问清楚了地址,在第二天的晚上,开着吉普车找到了凌龙所说的地方。
这是一处杂乱无章的城中村,本地人自建的民房用来出租的,租客基本都是外地人。
院子很小,被突兀的出现在半空中的石棉瓦遮住了光,昏暗的很,地上全是水渍,是旁边公用的水龙头流淌出来的,水卡在凸凹不平的地面上,不注意踩一脚,就溅的一身都是。
爷俩突然对视上的时候,都愣了愣,没有想到,见面会这么突然。
“爸。”凌龙看着在大秋天趿拉着拖鞋的凌代坤,眼泪水似乎有点止不住。
明明是有点咎由自取呢,他为什么要心疼呢!
有一阶段,他恨不得他死了才叫干净呢。
“哎。”凌代坤讪笑着跟着大儿子出了院子,在一条小道上,爷俩四目相望。
凌二从旁边汽车上拿出来茶杯,抿了一口后问道,
“你没工作?”
凌代坤没说话,此刻正有人从边上路过,他赶忙招呼道,“这我大儿子。”
不知不觉中,儿子比他还高了呢,比他还壮实。
似乎,他还有点不认识了呢。
“你儿子啊..”一个穿着夹克,梳着阿兰德龙发型的中年人拖着口音,看了一眼依靠在车前的凌二。
他不相信,凌代坤怎么会有这么排场的儿子呢?
凌代坤摸口袋,凌二拉开车门,把一条中华都给了他。
凌代坤得意的拆开,给中年人散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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