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皇后拭去泪水,叹口气道:“天子现在说什么,还有意义吗?”
但镜子旁的密旨却是那么刺眼,有这份密旨在,李辅国能放过他吗?
他猛地抓起密旨,“该死的催命符!”他咬牙切齿狠狠一把撕扯,却没有能撕烂,他准备再一次撕扯时,手却慢慢松了。
天子醒来了,宦官董秀腾地站起身,快步上前,紧张地望着天子,李亨声音低微,太医附身贴耳听了一下,连忙道:“陛下要见皇后!”
李辅国走张皇后面前蹲下道:“娘娘,我们有协议的!”
太医战战兢兢道:“恐怕是回光返照!”
太医点点头,“应该是!”
“琉璃还有透明的?”
几个月的疯狂淫乐不仅毁了名声,毁了家庭,也毁了李系的身体,他原本就瘦弱,现在更是骨瘦如柴,走路都有点走不稳。
独孤新月打开盒子,笑道:“是水晶!”
李邺笑了笑,“原本按照计划我要去一趟陕州,三门峡要进行修整,但洛阳那边局势紧张,我还是留在长安比较好。”
洛阳越王府,骨瘦如柴的雍王李系独自坐在书房内,注视着眼前的密诏,这是父皇在去年皇长孙被刺杀后,父皇给他的一份密诏,正式承认他为皇位继承人。
董秀甩开太医,走出偏殿,对一名心腹宦官道:“速去禀报总管,天子回光返照了!”
张皇后摇摇头道:“他还想说什么,但已经说不出来了。”
病房内,天子李亨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气息微弱,李邺提供的药丸已经渐渐失去了效果。太医也知道天子大限将至,这几天大家都轮流守护在天子病榻旁,竭尽全力救治。
房间里除了两名太医外,还有大宦官董秀也坐在一旁。
不过李邺还是决定小规模的做一批出来试一试,用来更换窗户。
张皇后不再理睬他,又坐到一旁,忍不住低头哭泣起来。
董秀上前向李辅国汇报了情况,又看了一眼张皇后。
“然后呢?”
张皇后低声道:“他就说,陵寝放在关中!”
“然后我听得不太清楚,好像是说立皇嗣为新帝!”
宦官撒腿奔去,董秀又走回偏殿,只见张皇后从房间里出来,他急问道:“娘娘,天子他.”
李亨轻轻抚摸她的脸,又看了看众人,张皇后摆摆手,所有人都知趣退下,董秀犹豫了片刻,也退了出去。
董秀心中一惊,追问道:“当真?”
这份密诏曾经一度让李系惊喜万分,但现在他只有极度恐惧。
唐朝的琉璃业很发达,制作玻璃是举手之劳,李邺之所以没有让工匠把玻璃做出来,是因为并不急切需要它,帝王权贵用琉璃窗,大户人家用纱窗,普通人家则用明瓦,玻璃这玩意一旦出来,只会被奸商用来冒充明珠骗钱。
两名太医让开,张皇后走上前蹲下,她握住丈夫的手,眼中泪水流了出来。
李辅国点点头,站起身道:“我们今晚就留在这里给陛下守夜,陪伴陛下走完最后一程。”
三更时分,大唐天子李亨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