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2 / 2)

沧海有时尽 那夏 1176 字 6个月前

透过挡风玻璃,陆亦航的身影越来越近,她迅速地将那只录音笔放回原位,打开粉盒细细地开始遮盖脸上睫毛膏的晕痕。

如果注定是个笑话,她也希望自己是最漂亮的那个。因为除了美丽,她好像真的一无所有了。

接到清珂约见面的电话时,陆路刚和沈世尧狠狠闹了一场。

是真的特别狠,从客厅到卧室,全是惨烈的“遗迹”。抱枕丢了满地,棉被落在卧室门口,陆路用尽全力捞起床头的那盏琉璃灯冲他丢过去:“沈世尧,你连那种事都做过了,现在还把我关在这裏,是想怎样?”

沈世尧轻轻一闪,那盏灯便砸在乳白的墙壁上,而后滑落在地,碎得稀里哗啦。

陆路眼里还噙着泪,胸口重重地起伏着,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不是麻木到淡漠,而是在压抑,然而压抑到极限,剩下的只有爆发。

好在这一次,沈世尧没有再将她丢在床上,他只是站在房间的角落,自上而下地打量跌坐在床上的她。

也就是在这一刻,陆路恍然意识到,她竟然坐在这张床上!这张承载着她全部噩梦的床上!

仿佛触了电,她猛地跳起来,跌跌撞撞往门外跑,脚底踏过满地的琉璃灯碎片,也浑然不觉。

落在客厅沙发上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陆路慌乱中抓过接起,便听见清珂清冷而陌生的声音:“Lulu姐,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这样的语气是陆路所陌生的,她不由一怔。迟疑间回头,才发现沈世尧已从卧室追了出来,眼中盛满怒意。

心跳陡然加速,害怕历史重演,陆路甚至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便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电梯里。

出了电梯,才意识到身旁的人都在看自己。

披头散发的女人,裹着睡袍,赤着脚上还沾满了血迹,怎样都惹人遐想。然而陆路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路狂奔出去,招了辆出租车,往清珂所在的那家医院赶去。

大约是老板的关系格外稳妥,病房外面甚至没有留人照看。

陆路敲敲门,准备进去,才发现房门并没有关上。清珂正半躺在病床上看自己的主打MV,听见响动,转过头。

这一次,她没有叫Lulu姐。

她们就那样安静地对视,背景是清珂清冽高亢却哀愁的嗓音,气氛显得格外诡谲。

良久,清珂终于开口:“你过去爱的那个人,并没有死掉对不对?”

陆路握住门把的手不禁抓紧,清珂却耸肩淡淡一笑:“你过去爱的人,是亦航对不对?”

不久以后,沈世尧赶到,陆路还维系着刚才的姿势,抓着门把,呆呆地站在门口。

她无法上前一步,也无法说服自己退出去。她只能死死地盯着病床上那个不再看她的人,却不知如何开口。这些天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令她绝望而挫败,如果她能预见当初的那个谎言会令如今的局面变成这样,她一定一定不会草率开口……

可现在,一起都太迟了。

清珂大概是按了循环播放键,所以电视里的歌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陆路有些惘然地盯着墙上的屏幕,忽然感觉整个身体都悬空了。

沈世尧这个神经病,居然又罔顾她的意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