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风且战且退,巧妙地控制“火漩涡”走向,一面抵挡风刃,一面将一道道滚烫的漩涡合并起来,多变少,小变大,凝聚成一股粗大有力火流。岳风驾驭火流,逐一瓦解朱阳的攻势,搅得刀轮左右歪斜,每每差之毫厘,从他身边掠过。
不一会儿,朱阳额角见汗,身前似有一条火龙,翻腾起落,变化莫测,日冕风刃与它一碰,即刻弹到一边,尽管朱阳仍在进攻,势头却在慢慢衰减。
“大火漩涡!”岳风一声锐喝,驾驭火龙,向前冲出。一连串爆鸣响过,“火漩涡”所过,风障随之旋转,深深陷落,化为一个空洞,直抵朱阳的左胸。
笃,朱阳的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暗红,金色的眼眸涌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痛苦。两人交手以来,岳风第一次感到,自己实打实地击中了对手。
朱阳一纵身,向后飞退,岳风紧追不舍,拳脚如雨点般飞出,炽热的漩涡漫天飞舞,形如一条条火龙,粗粗细细,长长短短,搅动火热的大气,泛起微微的红光。
朱阳发出一声长啸,清如凤鸣,冲天而起。他一个跟头,让过逼近的火雨,忽向岳风急冲过去,岳风闪身躲避,不防朱阳一纵身,忽又远远躲开,绕着他神速旋转,速度之快,拖出一道长长的残影,仿佛火凤长尾,瑰丽绝伦。
“好快。”岳风就地转动,不让对手绕到身后,可是转了几圈,就觉头晕目眩。
“论飞行,四大道种,朱雀第一。”阳太昊说道,“你要当心,风轮的厉害,不在于近身搏斗,而是……”
正说着,凤尾残影深处,飞出片片光焰,形如千百片火焰凝结的羽毛,看似飘逸,其实迅疾,看似凌乱,其实精准,如被狂风席卷,铺天盖地一般笼罩过来。
“来了。”老不死叫道,“仙风乱羽!”
火羽俨然受了操纵,忽大忽小,不断突破“火漩涡”的缝隙,岳风顾此失彼,连中两片火羽,灼热的痛感,仿佛穿透了身体。
“天霜火叶舞。”岳风手脚狂舞,卷起一片火叶,抵挡漫天的火羽。可是劲风所到,火羽向外飘飞,劲风一收,它又立刻逼近,加上形体变化如意,大如羽片,小似纤毛,真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更要命的是,随着朱阳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火羽喷泉似的向外涌出,遮天蔽日,无穷无尽,比起天女散花还要绚烂。
围观的酒客看得舒服,纷纷叫起好来,这些人大多是男子,来到“烟馆”,都是衝着苏媚烟的美色。岳风独占花魁,惹得人人不忿,都想看他大败亏输,最好被朱阳活活打死。
叫好声轰响如雷,小狐女应声苏醒,抬眼看去,大吃一惊,眼看岳风困在火羽阵中,一颗心登时悬了起来,挺身要上,可又酸软无力。苏媚烟觉出她的挣扎,轻轻将她按住,小声说:“别担心,胜负还没分呢。”
依依瞪她一眼,双眼一眨不眨,牢牢盯着天上,千百片火羽忽分忽合,岳风的身影忽隐忽现,乍一眼看去,红通通的天空,扯絮飞绵,正在下着一场惊心动魄的火雪。
“老不死!”岳风又中两片火羽,火焰黏在身上,燃烧不绝,要不是“心神衣”护身,早已把他活活烧死。岳风又惊又气,心中叫嚷,“这也是体术吗?”
“我说过,风轮之强,不在于近博,而在于远攻,远远操纵风势,可大可小,可进可退,对手就算不被打死,也得活活烦死。”
“怎么对付?”
“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和他对攻。”
“废话!”岳风怒道,“我不会远攻的体术。”
“远攻的体术么,倒有一个现成的。”阳太昊慢吞吞说道。
“什么体术?”
“真火刀!”阳太昊冷冷说道,“金、火二轮的相克之术。”
“又是相克之术。”岳风呻|吟起来,难道说,又要逼出天鬼才能学会。
“贪生怕死的小子。”老不死冷笑说,“我说了这是现成的本事,你已经融合了金木火三轮,融合金、火二轮,又有什么难的?”
岳风恍然大悟,连骂自己糊涂,只听阳太昊又说:“仔细听好,这是‘真火刀’的口诀:‘灵火一窍通胎光,下走金龙入臭肺,熔岩但从吞贼出,爽灵火烛九天外’。”
“什么意思。”
“先将元气分为两股,一股化为火相,进入胎光窍,一股化为金相,进入臭肺窍,两股元气进入吞贼窍融合,再从爽灵窍放出来。”
岳风依法运转元气,先在胎光练成火气,再于臭肺练成金气,金、火二气如龙如蛇,在吞贼窍一阵纠缠,化为粗长的一股,从爽灵窍喷薄而出。
他分心二用,破绽显露,接连三片火羽落在身上,浑身火焰腾腾,化为一个火人。依依下面看见,只觉芳心滴血,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深深后悔来到这儿,如果岳风真有三长两短,她死也不会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