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士?”岳风大为惊奇,“这个人可是羽士。”
“谁说甲士世家不能出羽士?”阳太昊冷冷说道,“这个人虽是羽士,甲士的体术,他也照样可学。”
岳风想到金红光气,心中大感蹊跷:“他用的什么体术?”
“相生之术,地火劫灰。”阳太昊说道,“火生土,这种体术兼有火轮与土轮,可远攻,也可近守,发出的元气灼热如岩浆火灰,可以烧灼对手,也可化为劫灰,窒息对手的呼吸,让对手的身子无端变重,到了一定地步,对手如负万钧,不劳姓锺离的动手,自己就会压垮自己。”
岳风听得心惊:“有克制的办法么?”
“眼下没有。”阳太昊冷冷道,“不过,看样子,他的‘地火劫灰’尚未登峰造极,护体的元气,抵挡不住‘雷魂枪’,加上双脚被困,胜算仍在你的一边。”
军团长抬头望天,目光焦急,漫天幻剑振动,想要摆脱幻藤,此时如若幻剑脱出,必然会把岳风斩成肉泥。
岳风不及多想,又扑上去,抡起雷魂枪,横挑纵刺,电光如雪,照得对手的面孔明暗不定。
伤腿越来越沉,就像是吊了一大块生铁,膝盖处隐隐作痛,仿佛快要脱臼,整个人偏向一侧,恨不得躺在地上,长睡不起,可一想到依依与贺兰殷雪,忽又鼓起力气,振衣飞动,拼命绕向军团长的死角。
军团长双脚被困,转动不灵,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发出“地火劫灰”,将岳风逼到身前可见之处,腰肢扭来扭去,脊梁骨也快要断掉。
两人电流光转,顷刻周旋数匝,周围的飞虎|骑士看得眼花缭乱,纵想出手相助,一时之间,也难分出敌我。
突然,两人身形交错,军团长发出一声惨叫,众人凝目看去,他的左腿齐膝而断,断腿留在糖沼之中,断口处喷出一股血水。
到了这个地步,军团长心知再拖下去,必败无疑,所谓毒蛇噬手,壮士断腕,如不狠下决心,今日万事休矣。他把心一横,右掌挥出,卷起“地火劫灰”,扫向岳风,左手一抡,使出“金切”,刷的一下,将剩下的右腿齐膝斩断。
军团长痛得几乎昏了过去,可是这么一来,却摆脱了糖沼的束缚,飞轮跳出,落到身下,正要起飞,冷不防狂风压顶,岳风整个儿砸落下来,手中电光一闪,雷魂枪嗤的一声,穿透了军团长的肩头。
军团长闷哼一声,连人带轮摔入了糖沼,长枪透身而过,嗡的一声将他钉在了地上。
“畜生……”军团长一边谩骂,一边想要挥掌还击,可是骇然发现,双臂陷入幻糖,已经无法举起,想要出脚,断口撕心剧痛,让他想起断腿之殇。
“啊呀呀呀!”军团长咆哮怒吼,“地火劫灰”从身上的灵窍涌出,熔岩一样向上喷发。
岳风俨然身在火山口上,周身酷热,口鼻窒息,身子无端重了数倍,可他压在军团长的身上,他的身子越沉,军团长在糖沼陷得越深,翻身的机会也更加渺茫。
“火印神雨!”岳风一双拳头卷起烈火漩涡,势如狂风暴雨,落在了军团长的脸上。
“啊呀呀!”打击狂暴绝伦,军团长的耳边尽是岳风的怒吼,拳头如蛇牙、似蜂刺,神速精准,势大力沉,拳头仿佛陨石天降,每一击都重逾千钧,拳上的火劲像是烧红的锥子,呼啸着钻入他的身子,冲开“地火劫灰”的元气,钻开他的骨血,震动他的心髓,让他三魂七魄悠悠出窍。
军团长无望地躺在那儿,整个人化为了一块烂肉,死死黏在地上,任由岳风毒打。从他有生以来,从未如此绝望,更让他不甘的是,今天这一场,输得十足的窝囊,直到昏死之前,他也没有想通,论道力,自己胜过此人十倍,为什么输得这样凄惨,他不甘心,他不服气,他难受得想哭,可是泪水涌到眼中,又被一记狠拳揍了回去。
军团长晕厥的一刻,漫天的幻剑消失了,只剩一片藤蔓轻轻摇曳。岳风望着血肉模糊的对手,眼前金光闪烁,身子一阵虚脱,受伤的腿也有了知觉。沉重的感觉消失了,无力的感觉随之而来,他想要站起,竟也无法如愿。
呼,狂风压顶,一只飞虎扑了上来,俨如一座小山,压向他的背脊。岳风分明感觉,可是无力闪开。
嗖,一溜刀光扫过黑虎的颈项,咔嚓,鲜血四溅,一颗虎头凌空跳出,瞪眼张口,狰狞如故。虎身去势不止,压在岳风身上,岳风胸口一痛,鲜血夺口而出,虎背上的骑士受了这一摔,跨坐不稳,炮仗似的飞了出去。
岳风强忍难受,收起幻身,精元入体,气力稍稍恢复。但听四周虎吼人喧,风声掠来掠去,俨然就在身边。
“去。”他大喝一声,掀开黑虎尸身,转眼看去,不由目眦欲裂。
依依披头散发,如中疯魔,狐尾电光刀狂挥乱舞,所过黑虎惨嚎,鲜血横飞,小狐女的右臂血肉模糊,五道爪痕,深可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