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1 / 2)

太阳渐渐升起,山中寂寞,唯有八卦可解,绿竹林夜半的闹剧迅速传到每个角落。都说癞蛤蟆吃了天鹅肉,有羡慕萧子瑜傻人有傻福的,有恨蓝锦儿有眼无珠的,亦有见识高明者感慨,蓝锦儿怕是玩弄萧子瑜这种穷小子,就算有几分认真,两人家世差异甚大,所见所想皆不相同,待蓝锦儿过了新鲜期,萧子瑜剩下的便是痛苦和折磨。又有心思阴暗者猜测萧子瑜是伪装成绵羊的白眼狼,不择手段的恶棍,骗单纯善良的蓝锦儿上手,是为了进入灵法界的贵族阶层,找个靠山,待功成名就后,就会将蓝锦儿一脚踹了,再换个年轻貌美的贤惠妻子。最后一种猜测让认识萧子瑜的人都笑破了肚子。

萧子瑜不知外头闹剧,他知道自己违反宵禁是不对的,所以很卖力地打扫石牢,期望将功赎罪,最好是多干点活,多赎几次罪。他觉得在岳无瑕无法无天的带领下,估摸要一直“赎罪”,可是,若没人告诉他父母失踪的真相,他情愿天天“赎罪”。

发霉的稻草有难闻的味道,萧子瑜做过农活,不怕脏臭。他找到个铁叉,将稻草像收晒好的谷子般铲成堆,再搓两根简单的草绳将稻草捆起,堆在角落。忙乎了小半会,他发现油灯已烧尽,叫了几声蓝锦年都无人应答,蓝锦儿说不知道灯油在哪里,他便奢侈地用了张光符来照明,顺便练习施法速度。

一张光符成本十两银子,普通的能持续一个时辰。

萧子瑜的光符是跟老糊涂学的,比市面上的货色更强些,能燃烧两个时辰。

虽然制符材料都是老糊涂免费提供的,但萧子瑜还是很心疼,他决定借助这些昂贵的明亮照明,把石牢打扫得干净些,免得浪费制作符咒花的材料。他将稻草都收归在角落后,用以前打扫茶馆的法子,趴在地上,用抹布和清水,细心地将一块块石砖擦拭过去,争取每寸地面都擦得干干净净,找不到半点尘埃。

忽然,石牢上面传来女孩的争执声,似乎是蓝锦儿和花浅的声音。

萧子瑜猜测是花浅来看望自己的,赶紧放下抹布,擦干净额头上的汗珠,拍掉衣服上的尘埃,欢欢喜喜地跑上去。刚上台阶,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他赶紧跑进牢房,却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花浅冷着脸,右手捧着个小包裹,左手则高高举起。

蓝锦儿右半边脸上有五道通红的指印,她不敢置信地捂着受伤的脸颊,双目含泪对花浅喊:“你说话就说话!为什么打人?我娘都没打过我。”她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委屈,“你没资格不允许我和萧子瑜交往,你又不是他什么人,不过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妹罢了!子瑜,哥哥,她欺负我是灵修师,不会打架!”

门外是刚刚进来的岳无瑕和蓝锦年,他们正好看见了花浅的剽悍,跟萧子瑜一样惊呆了。

蓝锦年先回过神来,他愤怒地冲上前,一把抓起花浅的衣领,将她提到半空,咆哮道:“你这泼妇,早就看你奇怪了!竟敢打我妹妹?!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动你!老子也是灵战师!用鞭子的!非教训你这头母老虎不可!”

燕草在蠢蠢欲动,带刺的藤蔓碰一下,花浅就会毁容。

蓝锦年在涉及妹妹的事情上没有理智。

岳无瑕和萧子瑜见势不妙,立即扑上去,一个抱着他大腿,一个抱着他胳膊,硬是将这个遭受连番打击,愤怒得快抽风的家伙拖开,劝道:“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误会?”蓝锦儿抽抽鼻子,似乎想止住哭声,眼泪却忍不住地往下掉,“她进来就说我不是好人,让我离子瑜远点,我说不愿意,她就打我。我就不明白我怎么不是好人了?是挖了她祖坟还是抢了她男人?凭什么一言不合,就挥掌相向?”

蓝锦年咬牙切齿问:“是你打的?”

花浅似乎在犹豫什么,过了许久方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