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2 / 2)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是偷吗?”

“不过是偷偷地借用,算不上什么大事。”

“这是偷吗?”

“偷是为了花浅。”

“不行,我不能偷,”萧子瑜觉得手中的宝物如烙铁般滚烫,他的心跳得很快,几乎冲出了胸腔,强烈的罪恶感让他从迷迷糊糊的梦中清醒过来,他丢开木盒,后退了两步,愣愣地说,“不,这是师父很重要的符器,师父信任我才将宝库钥匙交给我保管,我不能偷窃。我不能让师父失望,不能做小偷。”

“快动手,这只是迫不得已的小小偷窃。”

“不!我父母是光明正大的灵法师,我不是小偷的儿子!”

“这是你唯一的选择!你无法做出隐元布这样的法宝。”

“不,我能,我还有更好的选择。”绝境中,萧子瑜脑中灵光闪过,他毫不犹豫地合上木盒,围绕着灵光,奇思妙想转过,如利刃在荆棘丛中斩出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道路,“我要制作自己的隐元布。”

号称灵修师第一天才的何思道,钻研十余年方设计出的隐元布。

萧子瑜,一个接触灵修才大半年的孩子,竟大言不惭地说要在七天内做成?

红衣听着他幼稚的豪言壮语,哑然失笑。

“你不行。”

“我行。”

萧子瑜不顾红衣的再三劝告,离开了宝库。

绝境中,退缩和畏惧已无用,再没有自信也要尝试,想到这裏,热血反而在他身体里流淌起来,他再不能犹豫,必须强迫自己相信:“我能做到。”

贺先生悄无声息地站在瑶台仙田那棵百年松树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在天门宗,他喜欢在女孩子裏面出风头,讨厌被人忽视,可惜他的法器偏偏有让人被忽视的能力。当无踪·异色璧展开法阵的时候,如拉开一道透明屏风,屏风这端的人可看到另端,而另端则无法察觉这端的景色。

在岳无瑕与胖子等人藏在瑶台仙田附近给萧子瑜把风的时候,他们没想到就在不远处有三个灵法师正打量着他们,周长老和老糊涂正站在贺先生展开的法阵内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当看见萧子瑜空着手从宝库中出来后,老糊涂有些失望又有些欣喜:“这傻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迂腐了。他和花浅感情极深,必要救她,刑堂大牢守衞森严,我倒好奇他不用隐元布究竟要怎么闯进去。比不得某人胆大包天,连牢房都想硬闯,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

周长老赶紧维护心爱的徒弟:“无瑕心地不坏,只是修行以来,事事顺利,有些娇纵了。若想让他接管天门宗门户,还需磨练心智。至于子瑜,品行肖父,是难得的好孩子。”

老糊涂沉默片刻,忽然嘲讽道:“品行肖父?是啊,若非云帆善良正直,怎会轻易被牺牲?”

周长老正色道:“休得胡说!萧云帆是英雄!他是自愿为天下苍生牺牲的!”

老糊涂嗤道:“我倒希望子瑜那孩子能自私自利些,免得再踏上父亲的悲惨道路。”

周长老怒道:“悲剧不会重蹈!”

“你欠这孩子的永远还不完!”

“用不着你提醒!”

贺先生听见两人再起争执,很是坐立不安,不知是劝好还是不劝好,挣扎许久,见两人声音越来越大,唯恐被发现,方劝了句:“那几个孩子要走了……”

老糊涂不愿再争执,冷冷地哼了声,一屁股坐到地上,继续喝酒。

贺先生松了口气,收回法阵,匆匆告退离去。

周长老叫住他,低声吩咐:“你去悄悄地告诉严先生,诱饵已行动,留意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