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海风第三次率领骑兵队伍冲进敌阵之时,终于有人承受不了这种近乎于一边倒的屠杀场面。
豁然一声发喊,一名恺撒士兵抛下手中长枪,转身就跑。
他的逃跑引起了一系列的惊恐,随即骚乱开始蔓延,眼看就要波及整个队伍。
突然,一只长箭凌空而至,第一名逃跑的士兵一声惨叫,重重的跌倒在地。
在队伍的一侧,是精锐的军法官们,他们虎视眈眈的盯着方阵,只要有人弃甲而逃,立即会招致他们无情的射杀。
他们的存在就像架在士兵们头上的一把利刃,逼迫着他们面对如同死神一般存在的黑旗军。
一马当先,无数的骑兵紧随其后,在敌阵之中任意驰聘,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是何等的豪气干云。
许海风胸中似乎有着一团汹汹燃烧着的烈火,为他提供了无穷无尽的能量。
他的精神已然极度集中,在这一刻,他仿佛能够透过天眼,观看到整个战场的一举一动,这种玄乎之极的感觉让他在精神的修为之上再次多了一番深刻的体悟。
当然,这仅仅是一个错觉罢了,他并不能真的感应到所有人的变化和动作。
如果真的能够做到对所有人都了如指掌,那么这种本领就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而达到神的领域了。在这个世界上有这样的人么,答案是否定的,就连号称天下第一地太乙真人也肯定做不到。
他只是隐隐能够发觉敌方的调动和每一处的强弱变化罢了。
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每次冲击。所选择的方向都是敌人最强地所在,只有不断的击溃敌人最强的军队,才能最大限度的打击他们的信心和斗志。
就像是现在,他已经看到了胜利之光就在面前。
敌人的部队开始了后撤。不……已经不能用撤退来形容了。
他们是在狼狈逃窜,这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已经结束,恺撒人第四军团的二万大军已经彻底溃败。
“杀……”
第一次,自从许海风率众冲入敌阵之后,第一次发出了自己的呐喊,就在敌军已经完全丧失斗志,丢盔弃甲而逃之时,从他的嘴裏,却喊出了这个充满了血腥味道地“杀”字。
“杀……”
就在下一刻,这个震撼人心的字眼再度于战场之上震耳欲聋般的响了起来。
一直以来。寡默无言地黑旗军们同时扯开了喉咙,声竭力撕地呐喊着。
整个战场之上,铺天盖地的充斥着浓浓的杀意。
虽然懂得汉语的恺撒人并不多。也没有多少人知道这群黑衣死神们突然之间在嚎叫着什么,但是那其中所包含的让人心惊肉跳地含意却是没有人会理解错误的。
战场上的浓烈杀气在这一刻攀至巅峰,黑旗军地勇士们挥舞着手中丈许武器的同时,一个个放声呐喊,他们的铠甲之上沾满了血浆肉泥。双眼之中再不是平里鱼肚皮般的惨淡,而是透露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幽幽寒光。
战争,唯有在战场上。才能唤醒他们自己的意识,战斗的本能已经超越了一切,在他们的心中已不是再无牵挂,而是充满了一个暴戾之极的意念。
“杀……杀……杀……”
神阻杀神,佛阻杀佛,凡是胆敢阻挡在他们面前地,尽皆与尘埃同体,化为一片虚无。
血腥的屠杀,不断的刺|激着他们的神经。他们体内潜藏着的那一滴魔血沸腾起来,将他们身上的潜能开至最大。
班克罗夫特说的对,他们已经势不可挡。
与军法官们依旧坚守岗位不同,他们的最高指挥官却是丧失了取胜的信心。
“败了啊……”
似乎是咬着牙,从齿缝中迸出了这几个字,班克罗夫特的脸色愈发苍白,几乎可以与涂满了白粉的贵妇人竞相媲美了。
“将军……”
一个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然而,班克罗夫特仿佛未曾听闻,依旧在嘴中喃喃的嘀咕着这句话。
“将军……”
同样的声音再度响起,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声音高昂而急促,似乎带了点咆哮的味道。
班克罗夫特愕然回首,他看见了一副死人脸。
是的,一副比他还要难看几分,僚白的近乎于透明的脸庞。
艾贝尔的声音高高的响起:“将军,请您带着亲衞军和骑士们先走。”
“那你呢?”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班克罗夫特惊问道。
艾贝尔扭头望向几近崩溃的士兵,他的脸色有着一丝绝望的狰狞:“我要弥补我的错误。”
这句话仿佛一盆冰冷的凉水浇到了班克罗夫特的头上,他立即清醒过来。
望着忠心耿耿的副官,他完全明白对方的意思。
重装步兵,艾贝尔在愧疚,他为何没有把重装步兵带来。
没有了坚实的铠甲,没有了三米长的刺枪,没有了拒马,铁钉等一系列装备,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一只军队能够抵挡的了黑旗军的强烈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