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军么?”
“不成。”蒋孔明厉声劝阻道:“程家送了那么多辎重,就是要让我等与匈奴人拼个二败俱伤,才能无暇旁顾。如今,他的目的显然是已经达到了。”蒋孔明哀声道:‘我们不能走,一走,则大军必败。,
“那么军师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明天,就让我们明天决一死战吧。”蒋孔明沉声道,许海风望着他的背影,但蒋孔明的目光却停留在城墙之上,他喃喃地道:“明天。我将再无保留了。”
许海风身子一震,顿时想到了一件武器,一件从未在世人的面前公开过的武器了。
西京城。皇宫之内。
冒顿昔日壮硕的身子如今已是骨瘦如柴,他无力的躺在了龙床之上。
谁也不知道,这位匈奴人的最高领袖,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是病入膏肓,危在旦夕了。
只是,他却一直强自撑着,在这须臾之际,不肯闭眼。
“单于……”哈密刺地双鬓也已染上了一层白霜,这一年来。匈奴的势力由盛转衰,竟然败的如此之快,如此之急。已经足以让他心力交瘁了。
冒顿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亮光,他睁开了双目,问道:“国师,我们还有胜望么?”
哈密刺正待好言相劝,却听他孱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我相交数十年。莫要骗我。”
满嘴的牙齿重重的咬合在一起,哈密刺终于道:“我们输了。”
仿佛是吐出了一口气,放下了一件心思。冒顿的双目闭了上来,他轻声道:“北方的孩儿们准备好了么?”
“是的,一万名战士都是三十岁以下地精壮,一万名十岁以上的孩子由一千个女人负责照顾。他们已经赶到了北方的沙漠口。”
“他们……能过得去沙漠么?”
“能。”哈密刺重重地道,他地声音凝如泰山,自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这一个字说得最为艰难,但也最为肯定。
“我们匈奴人,是最狠和最忍的民族。他们一定能够穿过沙漠,延续我们的生命。”
“是么?那就好。”冒顿的声音似乎有了丝丝地蒙胧:“国师啊,你说我们南下是否做错了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渐渐地,已是微不可闻。
哈密刺双眼之中腾起了一道雾水,他的思绪回到了那狼烟四起地岁月,年轻气盛的冒顿,身登大宝的冒顿,意气风发的冒顿,以及如今……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的冒顿。
“父皇……”
一声哀嚎从他身后响起,哈密刺回头看去,一个身材壮实,身着皇袍的素年,正惊惶失措的叫着。他的眼鼻五官与冒顿极其相似,正是哈吉之兄,匈奴王硕果仅存的唯一儿子了。
在他地背后,则是一脸戚容的括拔鹰。
“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鼓声从远方传来,瞬间,喊杀声达到了一个至高点。
“怎么办?怎么办?”那个青年手足无措的惊叫着。
哈密刺的眼中突然起了一阵十分奇怪的颜色,他站了起来,轻轻的拥了拥床上那具已经渐趋冰凉的尸体,以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道:“老朋友,对不起了,等我下了地狱,一定任你处置。”
他站了起来,来到了那名青年的身边。
“国师,怎么办啊……?”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一把锐利地匕首已经刺穿了他的胸口,他无力的跌倒,满眼尽是难以置信。
“国师……”括拔鹰大吼一声,抱起了地上的青年,抬眼怒视哈密刺:“您,为什么?”
“他不配。”
“什么?”
“小鹰,汉人又在攻城了,我们守不住了。”
括拔鹰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北方,有我们的希望,哈羯在那里,你去,从此以后,你就是匈奴人的王,带着他们穿过沙漠,把自己的血脉延续下去。”
“国师,您……”
“匈奴的希望不能交到一个懦夫手中,这是历代单于的随身金剑,拿着,哈羯会辅助你的。”
哈密刺转头再度看了眼龙床之上的冒顿,他的口中轻声的道:“你……别让我失望啊。”说罢,他豁然转身,大步而去。
括拔鹰拿着手中的金剑,看着怀中已经再无一丝生气的族兄。
耳中突然听到哈密刺高昂的声音:“拿起兵刃,上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