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吟神情一肃:“进来说。”
文毅应了声是,跟她进了书房。
“那天得了三小姐的吩咐,我们先去了她原先寄身的青楼,但是老鸨说,自从她回乡探亲,就没回来过。随后我们花钱走通了宫里的路子,证明她确实进宫当过教习。可我们打听不出,她到底是谁荐来的,只知道走的是贤妃的路子。”
徐吟轻轻叩了叩扶手:“如今后位空悬,宫中由三妃共同执掌凤印。德妃因有二皇子,地位最为崇高;淑妃有三皇子,最得圣宠;贤妃是三妃中唯一没有子嗣的,且娘家也败落了,全靠早年情分封的妃。宫里的人,最会看人下菜碟,不敢得罪其他两妃,便都往贤妃那里塞牛鬼蛇神。事情到这裏,还真不好查下去了。”
文毅惊异:“三小姐对宫里的事,竟这般了如指掌?”
他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地点了下头:“哦,燕二公子来了这么久,这些事想必都打听清楚了。”
徐吟笑了下,没有反驳。就让他这么以为吧,省得还要多解释。
“然后呢?你们在哪里找到的薛如?”
文毅继续禀报:“这条线断了,没法再查下去。那薛如暗算失败,肯定会躲藏起来,暂时不会现身了。属下就想,她回京已经半年之久,说不准先前会有蛛丝马迹。她一个青楼女子,习惯了光鲜亮丽,怕是离不了香粉首饰。故此,属下派人走访京城各大脂粉铺、绣坊、银楼等,最终找到了符合特征的对象。”
徐吟赞叹:“文长史真是足智多谋,怪不得父亲知道你跟来,一下子就放心了。”
文毅露出腼腆的笑,心裏却跟六月天喝了冰水一般舒畅。
他在雍城当了二十年的长史,就没跟过一个正常的上峰。长的一两年,短的甚至没到任,就让人搞死了。一个个的,这边指望他干活,那边又想把他排挤出权力中心。要不是他责任心强,咬牙撑着,雍城早八百年成贼窝了。
到了南源,他总算知道有一个正常的主公是什么样子。政务放心大胆地交给他,部下各司其职,遇到事了又有人作主……真是感天动地。
看文毅这掏心掏肺的样子,徐吟低头一笑,不去拆穿。
自从遭了一回暗算,她老爹就看开了,手下那么能干,为啥不多用用?他差点丢了小命,可得好好保养……
文毅继续说下去:“那位薛姑娘,原来躲在一家绣坊里。来来往往都是女子,不会引人注意。只是先前她按捺不住,每隔十天半个月,总要去买些脂粉香膏、钗环佩饰,终究被我们发现了。”
徐吟点了点头:“薛如背后肯定还有主谋,那便是害我父亲的凶手。叫他们盯好了,一定要顺藤摸瓜,找到这个幕后黑手。”
“是。”
……
徐吟说完事,便回后院去。
人还没到,那边笑声已经传过来了。
她一跨进院门,就瞧见两个丫头围着燕凌转,一个捧茶,一个递果子。
小满眼睛盯着,一个劲催他:“还有呢,还有呢?燕二公子,继续说呀!”
“然后我就……”燕凌说了四个字,眼光余光瞥到她,立刻把故事抛到脑后,跳起来冲她笑,“你回来啦!”
徐吟:“……”莫名有一种,妻子等着丈夫理事归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燕凌可没想太多,迎上来问:“怎么样,下午过得还好吗?没人找你麻烦吧?应该没有,他们都玩不过你!”
看他一脸骄傲的样子,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