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穿着昨日的衣裳,身上残留着淡淡的酒意,皱着鼻子抱怨:“你要开窗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徐吟又好气又好笑,从昨晚开始的莫名闷意忽然无影无踪,问他:“我开自己的窗为什么要打招呼?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蹲别人窗户外头?”
“呃……”燕凌无言以对。
看到他手上沾了泥灰,徐吟无声叹了口气,转身绞了张湿帕子递过去:“擦擦吧!”
燕凌一下笑开来,接过帕子先擦了把脸,再仔仔细细擦过手,瞧着脏兮兮的帕子也不好递回去,就抓在手里眼巴巴地看着她。
徐吟状似不在意:“不要了,等会儿你扔了吧!”
燕凌呵呵笑着,理所当然把那帕子小心叠好,收进兜里。
徐吟假装没看见,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
她怔了下:“所以你就在这睡了一晚?”
燕凌点点头,一脸无辜地说:“你这窗台也太小了,我腿都伸不直。”
徐吟无语了,好在现在是夏天,不用担心着凉。
她扭开脸:“衞均呢?让人闯进来睡在我的窗台上,他这个护衞队长怎么当的!”
“他知道啊!”燕凌说,“在墙头盯了我一夜呢!刚刚才走的。”
“……”这叫什么事?徐吟忍不住按了按额头。
燕凌语气讨好地说:“我昨晚想早点过来的,谁知道太子他们拉着不让走,就拖晚了。”
徐吟嗯了声,假作平静:“找我什么事?”
“我、我要回家了……”
“我知道,你说过了。”
“那还是要正式告别一下的嘛!”燕凌低下头,摸了摸鼻子,“京里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你让文长史找一趟周总管……”
他把各项事务都说了一遍,包括一些隐秘的暗线,以及遇事可以走哪些门路等等。
徐吟认真听完,一一记在心裏,真心说道:“谢谢。”
燕凌不由笑了,看着她说:“还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
“就那天晚上问过的。”他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轻咳一声,“我回去后,叫父亲请人去南源提亲,好不好?”
这是七夕那天晚上说过的事。他当时的理由是,利用这件事把她叫回南源,徐吟回绝了,说父亲已经有安排。
现在旧事重提,他没再拿别的事当由头,只问她同不同意。
徐吟看着眼前的少年,胡乱在窗台上睡了一晚的他,衣裳蹭得乱糟糟的,头发也没有那么整齐,脸上还残留着酒后的痕迹,但他的语气小心翼翼,那是满满的诚挚心意。
好一会儿没等到回答,燕凌忍不住抬起头来。
徐吟忽然就笑了,说:“我的生日在十月。”
生日……燕凌一下子眉开眼笑:“我知道了,回家就跟父亲说!”
她今年十五,生日也就是及笄,到时候就该议亲了!
天渐渐亮了,外头传来丫头们走动的声音,小满一把推开门:“小姐,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