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到极致,都不想活了。
可事情还没完,外头有宫人递了句话,老嬷嬷命人把她架起来。
“佛堂改好了,娘娘该去礼佛了。”
于是柳太妃被拖去大殿。这么一会儿时间,内使监已经将摆设全部换过了,原先的坐椅、软榻、案几全部挪了出去,连帷幔都拆掉了。中间摆上了一张香案,案上搁了一尊佛像,面前一溜的蒲团。
除此之外,大殿空空荡荡,别无他物。
老嬷嬷让人按着她跪下,塞给她经书:“娘娘就在这裏念吧!今日早课来不及做,晚课总要做一做。老奴识字不多,不知道您念得对不对,只能看着您念够了,勉强算得心诚。”
柳太妃不愿意念,抿紧嘴唇硬挺挺地跪着。
老嬷嬷也不勉强,叫了识字的宫人,大声念给她听,自己就坐在另一个蒲团上,闭目养神。
柳太妃很快发现自己错了,什么心如死灰,不想活了,这只是刚刚开始。
宫人们轮着来念经,她只能被迫听着,还必须跪着,软下去了就被架起来。一直到天黑,宫人们轮流去用饭,却没人给她送饭来。
她多看了门口一眼,被老嬷嬷看到,被冷冰冰地告知:“娘娘今日晚课没做,还想用饭?佛堂里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就这么耗到了深夜,老嬷嬷终于放她去睡了,却是一口水也没给。
寝居里的摆设也被换了,她现在睡的只有一张竹床,盖着薄薄的粗被,往日管够的冰块一点也没有,五月的天气闷热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肚子还饿得咕咕叫。
这一夜,柳太妃就没怎么睡着,只有累极的时候眯了一会儿。天还没亮,外面就有宫人进来了,粗鲁地推她起来。
“娘娘,该做早课了。”老嬷嬷阴沉沉的声音,配着外头的天色和幽暗的烛光,比鬼还要吓人。
柳太妃饿得头晕眼花,还被迫起来做早课,终于忍不住了:“早饭还用,哪来的力气念经?”
老嬷嬷冷声道:“佛堂里都是做完早课才用饭的,娘娘就再忍一会儿吧!”
这个恶毒的老太婆!柳太妃心中恨极,可实在是撑不住了,只能暂时屈服,接过经书,有气无力地念起了经。
好不容易熬过这一个时辰,天色放亮,早课结束了。
柳太妃看着送来的早饭,难以置信:“就吃这些?!”
放在她面前的,只有两个粗面馒头,和一碟子黑乎乎的咸菜。
老嬷嬷不答反问:“娘娘不吃?”一副不吃就端走的样子。
柳太妃只得拿起馒头往嘴裏塞。这种粗面刮嗓子,她就算逃难的时候也没吃过,这会儿却不得不往下咽。
好不容易填饱了肚子,她想歇一会儿,又被宫人架到了外头。
后园里,原来养花的地方都被铲掉了,宫人扔给她一把铁锹,一包种子,老嬷嬷淡声道:“佛堂里的吃食,都是自己种出来的,娘娘可不能例外。”
柳太妃瞪大眼睛:“你……”
老嬷嬷一副宽容的样子:“娘娘不会干?不要紧,先随便做一做,等师太来了就好了,这两天就应付应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