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再次望向商卓妍，很罕见的冲她笑了一下，更罕见的是这个笑没有以往的憨了。
“嗯……应该是。”
她商卓妍如果恋爱，就应该光明正大大大方方的去晒，去炫耀！
顾怀安的“我喜欢你，商卓妍”像是表白，但商卓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被最喜欢的男人表白的不到半小时内，就要跟他一别两宽。
她转头望向顾怀安，她问：
他本以为跟商卓妍敞开心扉他可能也会流泪，但好像并没有……
他，不过想做一个正常的，好男人而已。
“我想了很久，就我来说，我给不出什么答案，我既想给你你想要的，又担心那些后果，来回揪扯，我里外不是人。”
“那就真的一别两宽呗。”
就像是哪怕她再怎么挽留顾怀安，好像也挽留不住他一样。
她那么热烈，那么喜欢他，别说顾怀安，是个男人……不！是个人都没法儿狠心的推开她！
“呜……”
“你想过我们以后吗？想过你会怎么样，我们会怎么样吗？”
可是他真的做不到一次又一次的推开商卓妍。
这句话一下给商卓妍说愣了，她那张芭比娃娃一样的俏脸上是一脸懵逼啊。
说着说着他突然就笑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笑商卓妍也想笑。
“怎么会没有后话……”
“如果你想好了，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可以一起走一段，至少走一段。”
商卓妍默默地抬起头来，用手去搓了搓已经哭花了妆的脸，她知道自己的样子很狼狈，但她真的不想再哭了。
反正商卓妍自问，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跟裴婧淑分享顾怀安，她以前觉得自己能做到，但每次看到他们秀恩爱就跟心里被刀子割一样。
那是独属于爽文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浪漫”！
而不是现实中的浪漫！
更不是一部文娱文里面应该有的事情！
她觉得她应该开心，因为能听到顾怀安承认他的喜欢，可她无论如何就是开心不起来，因为她好像预想到后面顾怀安要说什么了。
“……”
其实顾怀安说的话，已经很照顾她面子了……
他，不过是个三观正常的，正常人而已。
伱说顾怀安优柔寡断，倒更不如说他太清醒，太理智了。
“男主很有能力，重生了，什么青梅竹马啊、白月光啊、宝藏女孩啊、学妹啊都围着他转，把各种配角玩的团团转，装啵一打脸啊什么的都写的很好……”
“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不要在镜头前提游戏这件事吗？”
听这些话的时候，商卓妍很难受，但更多的是嫉妒，凭什么裴婧淑值得他那么喜欢，而自己就只能在这里湿着屁股听他说这些话？！
但紧接着，顾怀安的一句话，就让她稍稍欣喜了一些。
“说实话我跟裴婧淑撒谎了，那天她看到我的游戏记录问我，我下意识的就说是别人玩的我的号，不是我玩的……”
“我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一直都没有，但我总是跟她撒谎，草莓印的事也就罢了，游戏这种事后来我怎么想也不应该跟她撒谎……”
他也，真的很难推开商卓妍啊。
这些顾怀安压根儿不敢想，他一直以来最不忍心的就是这样！
“也可以做……”
“不如把选择权交给你，反正我也把一切都跟你说清楚了……”
她尽量压制哽咽的冲动，声音中略带几分哭腔的问顾怀安。
商卓妍很想低下头去，但她就是始终倔强的仰着高傲的玉颈。
他可以毫不在乎的推开姜瑶，就像是那晚，如果没有姜瑶儿子的电话打来，哪怕姜瑶威胁他，他也依旧会推开姜瑶。
“总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以前一样那么纯。”
顾怀安也的确会说。
“说实话看的很爽，最后他把两个大女主都收了，还收了很多塑造的很生动形象的莺莺燕燕，关键是后宫和平，还都给他生了孩子，最后两个女主竟然还和解了我是真的没想到……”
顾怀安苦笑一声，身子后仰，两只手撑在了后面，抬着头，他远远地望着远处的海面，随手抓起几块石子扔向海里，他转头望向商卓妍，眼神不再有犹豫，他也不再逃避，只是说着：
害怕顾怀安说一些，她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了的话。
看她难过的样子，顾怀安想安慰，却又不知如何下手，只是尽可能侧过头去，继续说着：
“但我真的没法儿告诉她，我怕告诉她一点，但凡一点，都会影响我们的感情，都会让她多想……”
“呵……算了，应该做不成朋友。”
正因为知道那些后果，不仅仅是对不起裴婧淑，所以顾怀安才会一直在商卓妍的问题上选择回避和逃避。
“我真的蛮佩服那些渣男男主的，他们可以没有一丁点心理负担的跟这个女生亲密完立马将另一个女生拥入怀抱，这一点是我怎么都做不到的……”
今天这猛地一不逃避了，她还真意想不到。
“你……什么意思？”
只是眼泪偶尔会滴到刚好席卷过来的海浪里……
但在她的脸上，你能看到更多的是害怕和……恐惧。
月光下，海浪不断拍打着岸边，远处的一块石头总是被海浪冲的发出声音，并不会令人讨厌，反而略微缓解了下尴尬的气氛。
“人家那小说里好歹两个女主还有一个性格很软弱逆来顺受呢，你们俩这可倒好，一个比一个性子烈……”
“你又怎么会觉得，我会忍心让你忍受那样的生活？”
“而如果你没想好，我们……”
别说她不愿过那样的生活，她过不了，顾怀安也不愿意让她过那样的生活啊！
一句话，直接把商卓妍干沉默了。
“罪恶感？”
但是感觉身边的一切都在逼他……
有时候顾怀安真的也想，要是但凡商卓妍和裴婧淑任何一个女生性格比较逆来顺受，这后宫可能他也早就开了。
“我以前喜欢看小说，就是那种渣男流……”
这是顾怀安今晚一整晚想的问题，商卓妍总是很任性，总是不理智，总是一上头就凭着自己的性子行事。
大抵是敞开心扉了吧，顾怀安也毫不客气的跟商卓妍说着：
她没有出声，只是任由泪珠顺着脸颊流淌……
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折射下来，竟刚好照射到她的那张布满泪水的俏脸上……
顾怀安的那句“你怎么会以为我会忍心让你过那样的生活”，很戳到商卓妍，将她一直以来都在忍耐的泪包一下就戳破了。
“选择权给你了……”
她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我这个人，胡吹乱侃满嘴跑火车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脸不红心不跳的，但是做了亏心事一定没脸面对别人，那些会写在脸上，会很轻易地被人发现。”
反正，她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开心，远远没有。
因为她感觉这像是她逼顾怀安说的。
“我跟你说个事吧……”
是啊……
两个人的好，换来了更多人的伤害，就该是这样吗？
泪水不再流了，像是流光了一样，都随着这不干净了的大海，全部都冲走了。
他不是不想面对，而是根本不能面对。
他说：
说到这里顾怀安自嘲似的苦笑一声。
到时候你也甭管是红旗还是彩旗了，能连带顾怀安在内全烧干净连个渣都不剩。
“当然，我也不否认，是因为我心虚……”
顾怀安良久没有讲话。
许久……
看商卓妍还是沉默，顾怀安不由得继续说道：
如果顾怀安答应她，她又将会是什么样？
其实他也是个比较感性的人，曾经跟裴婧淑异地恋几个月，裴婧淑偷偷给他惊喜的时候，他也曾感动到落泪过。
“我想，如果我们两个的关系有更进一步，那么我在面对裴婧淑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
他想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消化掉这一切，想把所有都自己处理掉。
说到这里，他再次自嘲似的笑了笑。
看上去很轻松，却笑的真的很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