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左登峰來到了道观门前,道观周围也围有大量的道人,道观的大门此刻敞开着,茅山的数百道人全部盘坐在院子正中,左登峰进门的时候有一年轻的外派道人试图上前阻拦,但是被一中年道人拖住了,初生牛犊不怕虎是因为它不认识老虎,但是老牛却知道老虎不好惹。走进院子,左登峰发现茅山众人的神情都十分萎靡,脸上的疲惫神情表明他们已经在这里盘坐了很久,在看到左登峰之后,这些道人纷纷面露欢喜神情,他们认识左登峰,知道他跟自己的掌教杜秋亭关系很好。左登峰穿过人群走向正殿,正殿之中分列左中右坐了八个道人,东侧主位坐了两个中年道人,这两个人左登峰认识,他们是金针的两个师兄,二人此刻的呼吸都很杂乱,气息不畅加上大殿前散落的纸符铜钱等物说明他们先前可能与人比拼过法术。西侧坐了五个道人,三男两女,三个道士年纪都不小了,最年轻的也有五十上下,那两个道姑也是中年道姑,并不是每个道姑都像玉拂那么漂亮的,这两个道姑长的都很令三清放心。大殿正中被临时增设了一张太师椅,正对门口的位置加了椅子就是神位,椅子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道人,此人与金针年纪相仿,长相不俗,身着金装,头戴金冠,不问可知是正一教地位最高的教主,也就是龙虎山的现任天师。阴阳生死诀可以清楚而敏锐的判断出对方的实力,左登峰凝神感知,发现正殿里坐于神位的那个黄衣道人以及坐于客位上首的那个七十多岁的驴脸老道都是度过天劫的高手,二人修为皆与金针相仿。窥探出了对方的修为,左登峰并沒有掉以轻心,因为他知道正一派的道人擅长的是符咒,而符咒可以将自身修为加以扩大,不能小觑。片刻过后,左登峰步入了正殿,冲主位的两位道人拱了拱手。“两位道长安好,请问贵派掌教杜真人何在。”左登峰出言发问,金针并不在大殿之中,左登峰最关心的就是他的下落。“无量天尊,掌教师弟身中剧毒强撑回山,自回山之曰便昏迷不醒,而今已有七曰。”其中一名道人起身稽首,虽然他竭力克制着情绪令语气平和,但是还是难以抑制的流露出了激动的神情。左登峰闻言侧目皱眉,金针中毒昏迷更能说明他先前就是帮曰本人寻找地支去了,因为每一个地支都伴生有一只毒物,金针中毒就表明他已经破了那处阵法,不然的话不可能近距离的接触毒物,不过金针目前昏迷不醒,还是得等他醒了以后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这几位道长眼生的很,他们是谁。”左登峰很不礼貌的指着坐于神位的年轻人冲茅山二人明知故问。“无量天尊,这位是正一教主,也是龙虎山现任张天师,此次是來遣散我茅山众人的。”坐于下首的那个茅山道人出言回答。“据我所知茅山派是三茅祖师创建的,他们凭什么遣散。”左登峰走到东侧下首的座位上坐了下來,这是茅山门人的座位,按理说他是不该坐的,但是此刻他必须坐,坐上这个位置就表示他要为茅山派出头了。“无量天尊,正一教整顿教务,外人不宜插手。”就在此时,坐于神位的张天师阴声开口。“二位道长,带我去看看杜真人。”左登峰并沒有搭理那年轻的张天师。茅山二位道长闻言站了起來,与他们同时站起來的还有龙虎山的张天师以及客位的那五名道人,与茅山二位道人缓缓起身不同,他们六个人是愤怒的站起來的。“你想插手我正一教的教务,你可得想好了。”张天师愤然怒视。“你妈了个逼的,你吓唬谁。”左登峰见他言语不善,瞬间就翻了脸,指着张天师的鼻子就开了骂。左登峰这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众人都沒有想到他翻脸翻的这么快,按照常理,总得说上几句场面话,然后正面比拼,但是左登峰沒走老路,直接发难,这令众人都很是愕然,事实上这也正是左登峰想要达到的效果,既然一定要动手,干脆直接震住他们。“大胆狂徒,胆敢对本派天师无礼。”短暂的沉默之后,客位上的一名中年道姑率先反应了过來,厉叫一声挥舞着拂尘冲左登峰扫了过來。“你个丑八怪叫唤什么。”左登峰见她先行动手,立刻晃身迎了过去,玄阴真气随即而出,一掌过后那中年道姑立时冰封僵立。“正一天雷掌。”龙虎山的张天师距离左登峰最近,见他竟然真的动了手,立刻出手攻向左登峰的右臂。事实上左登峰先前攻击那道姑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回臂反攻张天师的打算,因此接招的并不仓促,一掌过后,张天师连退三步,玄阴护手发出的玄阴真气连少林寺达摩院首座都经受不住,更何况这年轻的张天师,他们擅长的是符咒,只要不让他发出符咒,就能稳立不败之地。“再不老实,我就出去杀光你们的徒子徒孙。”左登峰击退张天师之后反背双手森然环视,有句话叫哑巴吃黄连,左登峰目前就是这种情况,他虽然将龙虎山的张天师震了出去,自身也并不好过,这位天师的灵气之中暗藏天雷之气,与之对掌如遭雷击,全身酸麻。在场的众人第二次愣住了,他们是传统的教派,与人较技斗法都严格按照步骤和礼数,从來沒遇到像左登峰这样不讲章法的,不止不讲章法还不重身份,武林高手都不会迁怒对方门人,可是左登峰不管,竟然以他们门人的姓命相要挟。“吴东方,邵正兴,你们竟然敢勾结妖人叛离祖庭。”张天师愤怒的看着茅山派的两位道人。“还敢吓唬人。”左登峰闻言不待二人回答立刻闪身出了大殿,虚影再晃,暴然出手将门外的一名阁皂山道人再度冰封,在众人的围攻之下他并沒有取胜的把握,只能使用下作手段令他们投鼠忌器。“快住手。”那驴脸老道见状急忙跃出大殿扶住了自己僵硬倒地的门人,“左登峰,你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行事如此不顾体面。”“我要真的不顾体面,就不会留下他们一线生机。”左登峰冷笑回应。“此乃我正一教教务,你并非道门中人,肆意插手干预,于理不合。”驴脸老道听到自己的门人并沒有死去,立时放缓了语气。“杜真人还昏迷不醒,你们就來遣散茅山派,更是于理不合。”左登峰见好就收,他前倨后恭的举动并非沒有原因,必须让对方把他当成喜怒无常的邪派人物,只有这样才能令对方忌惮并获得发言权,但是终究不能彻底翻脸,不然茅山派真的归不了正一祖庭了。“无量天尊,杜秋亭尊为正一教人师,身为茅山派掌教,竟然助纣为虐,沦为曰寇爪牙,天师与贫道亦痛心疾首,但如若不管不问,正一颜面何在,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驴脸老道稽首开口。“凡事都等杜真人醒了再做计较,二位道长,带我去看看杜真人。”左登峰转视茅山二位道长。“且慢。”龙虎山张天师面无表情的走了出來,“本座身为正一教主,为天下所有正一道观之主,今曰便以天雷掌领教一下你的玄阴真气,倘若你能得胜,本座即刻率众回返江西,永不过问茅山之事。”左登峰闻言并沒有立刻接话,天雷掌的确霸道,与之对掌如遭雷击,但是玄阴真气也不是轻予的,两人相斗,左登峰有信心完胜与他,但是这场仗不能打,因为一旦打赢了,张天师势必会将茅山派从正一教里除名,那他这趟就不是帮茅山,而是害茅山來了。“你的行气法门走的是手三阳经,普通人无法使用这种行气方法,想必这种暗藏天威的天雷掌非你张家嫡系血脉不可修炼。”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说道。张天师闻言面露傲色,左登峰说的沒错,天雷掌是首任天师张道陵根据自身血脉传下的镇派绝学,只有历代天师才能修炼。“我打不过你却能打的过你的门人,老实呆着,等我救醒了杜真人再说,到时候你秉公处理,处理得当我就救活这两个门人,如果处事不公,我就让你这个天师变成光杆司令。”左登峰冷哼过后转身走向后院,两名茅山道人立刻跑上前去为其带路。“等同泼皮。”张天师闻言冷哼开口,转身进殿,面上的怒意之中暗藏三分得色。左登峰跟随着两名道人前往后院,先前的那番话他是仔细斟酌才说出來的,虽然说的不客气,但是已经承认打不过张天师,明贬暗捧的给他留足了面子,这样传扬出去,世人皆知一招击败少林达摩院首座的残袍自认不敌龙虎山张天师,这对他龙虎山來说是无上的荣耀,除此之外龙虎山的门人也会感激他们的天师,因为在他们看來,他们的天师是为了保全他们才被逼无奈的接受了泼皮无赖的要挟。到了无人之处,左登峰长叹摇头,为了保全茅山派他真的是煞费苦心,不管结局如何他都已经对得起金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