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用衣袖包裹好怀里的女子,后退两步,接着发力,奔跑,纵身一跳。两人的身影瞬间被咆哮的水流带着直直往下落去,‘噗通’一声落水。南宫凌迅速带着竹意在水下游行几十米,到达水面平静的地方,接着一下子冲出水面,双脚踏水,两人稳稳落在湖水的岸上。而这一声响,也吸引着找人的官兵迅速往这边靠拢。高卢带着几十个兵士,看见太子殿下安然无恙,顿时激动的齐齐跪地:“太子殿下千岁,您可回来了!”南宫凌扫了一眼地下跪着的士兵,来时二百人,现在就剩下几十个。“速速回行宫。”南宫凌现在无心询问太多的事情,和高卢,众兵士一路飞速下山。行宫之中,两个郎中已经轮流给竹意把脉,问诊。房间外,高卢在给南宫凌禀告战况。原来现在距离那日事变,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那日,黯月和官兵将南宫肃的手下和手持弯月刀的黑衣人全部消灭,之后,黯月的人悄悄离开。高卢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的。因为那时候,他在焦急的找太子和太子妃。后来石阵发生巨响,接着疯狂运转的石阵慢慢的停下来,石阵完全被破。高卢带着兵士进去,不见百里云锡和南宫肃。但是看见一截碎掉的手臂,手臂的拇指上带着玉扳指,证明是南宫肃的。然后还看见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公孙木子在石阵的一角躺着。高卢还说,燕宁传出来消息,郭太后真的要发动政变。但是司雪玉对郭太后说,南宫肃叛乱,已经被太子殿下就地处决。这个消息对郭太后的触动很大,政变一时耽搁下来,现在就等太子殿下速速回去。公孙木子被送下山,在行宫治疗,到现在没有醒来。百里云锡下落不明,南宫肃呢,一截碎掉的手臂,是仅仅是手臂,还是身体被石阵搅成了肉泥?南宫凌浑身不由的绷紧,不管怎么样,南宫肃是自己的同胞弟弟,小时候,也曾一起愉快的玩耍。也没想到精心布下的局,还是出现意外,让百里云锡跑了。她们的孩子也……南宫凌双目如冷潭,起身去看公孙木子。公孙木子如死人一样在床上躺着,只有一口气吊着命,身上被剑刺了三十几个窟窿,浑身包裹的好像粽子。南宫凌拿出仅有的一颗凤血给公孙木子服下,又吩咐郎中,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木子救活。然后才回到房间让郎中给自己身上的伤做处理。竹意的孩子没有了已经是事实,现在要做的就是调理好身子,让身子慢慢恢复,以后再生好了。翠儿喂小姐吃过药和粥之后,打来热水,一点一点清理她的身体,眼泪噼里啪啦的就没有断过。“小姐,你之前还骗翠儿说就是热伤风,原来是真的有害喜……”“不是怕你快嘴说出去,惹来人对孩子下毒手么?谁知,还是没有保住。”竹意长叹一口气,双眼无神的望着床顶,想起那一刻,肚中的绞痛,还心如刀绞。她真的不舍的,是自己纠结万千,才决定留下的孩子。但是自己大意,居然那时候只想杀了百里云锡,忘了顾及肚子里的宝宝,以至于动了胎气。南宫凌比自己更想要个孩子吧,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埋怨自己一句,这让竹意更加觉的愧疚。“小姐,翠儿以后一定会改掉嘴快的毛病的。小姐若是以后还不相信翠儿,现在就把翠儿的舌头割了。”翠儿带着哭腔的跪倒竹意跟前。竹意伸手拉起翠儿,“我要你的舌头干什么?我一直教你稳重,少说多做,是为你好。你早晚有一天会明白我的用意的。”疲惫袭来,竹意又慢慢睡着。再醒来,就是在回燕宁的马车上了。竹意看着头上一瞬不瞬看着自己的南宫凌,也直直的那么回望着。今天的南宫凌真是秀色可餐。一头墨发高高竖起在镂空雕龙的金冠之中,额迹饱满,眉眼清华。一身崭新杏黄蟒袍加身,腰上是白玉缎带。一身装束,虽然从前也是这样穿戴,但是今天一看,却格外风华无铸。可能是他走进了自己的心,自己便开始用心的看他了。“怎么,看痴了么?用不用给块帕子,擦擦嘴边的口水?”南宫凌难得捉狭的一眨眼,捏捏竹意的小鼻子。竹意勾唇魅惑一眨眼,伸手抓住捏自己小鼻子的手,放在嘴里不轻不重咬一口,作为惩罚。酸酸麻麻的微痛,惹得南宫凌的半条手臂都酥麻了。清冽如深潭的眼眸也翻起一丝丝涟漪。“现在,是要给谁帕子擦擦口水?”竹意眨着眼坏笑。南宫凌叹息一声,这个女人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让自己败下阵来。竹意努力支着身子要起来,南宫凌倾身,抱起竹意,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竹意伸手撩起车帘子,他们的马车后还跟着一辆马车,吱吱呀呀的走在黄土的官路上。再后面,是一对看不到尾的兵士。后面都这样,前面也不难想像了。怪不得睡着也听到这脚步沉闷的好像要地震一样。南宫凌顺着竹意的目光看过去,说道:“父皇接到信息,我们在玉蜀山遭到意外,特拨了一万精兵,专门接我们回燕宁。。”“那后面的马车里是谁?”“木子在那个马车里躺着呢。”“他现在什么样?”竹意担心的问。“捡了一条命。”南宫凌摩挲着竹意的小脸,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那就好。”竹意松口气,放下车帘子,脸贴在南宫凌的胸口幽幽说道:“离祭天大典还有不足十天了,如今虽然看到南宫肃一条手臂,但是没有见尸体,心里总还是不踏实。而且,即使南宫肃死了,郭太后难保不会想别操控别的储君。所以,你回去之后,不能松懈,还要加紧布置才行。万一郭太后狗急跳墙,做最后一搏,你要有个防备。”南宫凌把竹意的纤细修长的手放在手心里把玩着,好笑:“你啊,心思缜密,胸有沟壑,就是误投胎成女人。若是男人,定是我最可怕的对手。”